卫生间伴郎试车
卫生间伴郎试车
老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打领带。电话那头闹哄哄的，他的声音又急又飘：“兄弟！江湖救急！我这边伴郎车半路趴窝了，你那辆刚提的‘大黑’能不能顶上？车就在酒店楼下，钥匙在前台！”
得，这哥们儿结婚，我比他还忙活。伴郎服是套上了，可这“临时接驳”的活儿是真没想到。我拎起西装外套往外走，心里直犯嘀咕。我那新车，自己都还没捂热乎呢，底盘都没跑开，这下倒好，直接要当“头车替补”了。
跑到酒店大堂，果然看见我那辆黑色轿车孤零零停在临时车位，擦得锃亮，在阳光下晃眼。前台小妹抿嘴笑着递过钥匙，眼神里写着“祝你好运”。我拉开车门坐进去，新车那股特有的皮革和淡淡塑料味混在一起，座椅调节的按钮在哪儿来着？我得先熟悉熟悉。
这感觉，像极了被突然推到台前，却还没背熟台词。仪表盘亮起一片，各种指示灯看得我眼花。我握着方向盘，深吸了口气。等等，这感觉不对。我不是该直接开去接亲吗？可老张电话里只说了“车能用”，具体路线、几点集合、跟哪几辆车……一概没提。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试车”，试的恐怕不只是车的性能吧？更多是试我这“替补伴郎”的应变能力。我琢磨着，得先确保这“座驾”万无一失。油门刹车得顺脚，空调音响得会调，最重要的是，车里的空间——后座够不够宽敞？待会儿新娘子那庞大的婚纱裙摆，还有伴娘们手里七零八碎的东西，能不能塞得下？
我干脆就在这酒店侧面的空地上，慢慢地挪了几把。方向挺轻，刹车也灵敏。可心里还是不踏实。这就像你得了把好枪，却没告诉你靶子在哪儿。我停下车，又给老张拨过去。这回接电话的是他表弟，背景音是震耳欲聋的“找鞋”的起哄声。表弟扯着嗓子喊：“哥！你就顺着中山路往东开，看到一片扎粉气球的车队就跟上！头车是辆白色奔驰！”
得了，总算有个方向。我定了定神，重新出发。车子汇入车流，手感渐渐上来。这“卫生间伴郎试车”，试到这会儿，我才算刚刚“点火启动”。路上我脑子里过电影似的：待会儿到了地方，车头花怎么固定？路线图有没有纸质版的？红包和烟我备足了没有？这些琐碎细节，才是保证今天这台“戏”不穿帮的关键。
果然，看到那片粉气球时，我松了口气。车队正在整理队形，头车司机是个老师傅，看见我过来，探出头喊：“替补的？跟在我后面，第叁个位置！保持车距，别跟丢了！”我把车慢慢滑进队伍，后视镜里，我看到自己穿着笔挺的伴郎西装，一脸认真地握着方向盘，这画面有点滑稽，又有点庄严。
车队缓缓动了起来。我跟着前车的节奏，不紧不慢。车窗外的风景向后流去，我忽然觉得，这哪只是试一辆车啊。这试的是朋友间的托付，是突发状况下的镇定，是把一件陌生的事情，稳稳当当接住、然后妥妥帖帖办好的那股劲儿。车很稳，我的心也慢慢定了下来。我知道，今天这趟“活儿”，我能跑下来。剩下的，就是享受这份热闹，还有老张脸上那份终于放松下来的笑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