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望的媳妇2中文字
浴望的媳妇2中文字
老张家的灯,又亮到了后半夜。邻居们路过,都忍不住往那扇透光的窗户瞅两眼,心里嘀咕着,这老张家新进门的媳妇阿娟,可真是不一样。
阿娟是去年嫁过来的。刚来的时候,和村里其他新媳妇没啥两样,话不多,见人就低头笑。可不知从啥时候起,她身上那股劲儿,就像被春雨浇过的笋,悄悄冒了尖。
村里的媳妇们,日子过得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洗衣、做饭、带娃、伺候公婆,围着灶台和田间地头转。闲下来,就是聚在村口槐树下,东家长西家短。可阿娟呢?她也做这些,但手里好像总攥着点别的东西。
你瞧,她洗衣裳,盆边总搁着本旧杂志,趁搓衣服的间隙,瞄上几行。她做饭,能用最普通的南瓜,琢磨出点新花样,盛在盘子里,愣是比别人家的看着有食欲。最让村里人觉得稀奇的,是她那股子“不安分”。
有天,她居然找村委会,说想用村头那间废弃的老仓库。问她要干啥,她眼睛亮晶晶的,说想试试搞个“手工作坊”。这话一出,可炸了锅。婆婆头一个不乐意:“咱家缺你吃穿了?抛头露面弄那个,像什么话!”村里也风言风语,说这媳妇心野了,怕是待不长。
可阿娟没吵也没闹。晚上,她给婆婆端洗脚水,一边揉着婆婆的脚,一边轻声细语地聊:“妈,我不是不安分。我就是觉得,咱女人家,除了是别人家的媳妇、孩子的妈,是不是也得是……是自己?”婆婆没吭声,但脚往后缩了缩。
这“自己”两个字,在阿娟心里,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它像颗种子,埋了很久。她没读过多少书,但认字。她最爱看的,就是那些讲外面世界、讲女人也能做事的文章。那些方块字,在她眼里不是呆板的符号,而是一扇扇小窗户,透过它们,她能看见不一样的天。
老仓库最后还是被她拾掇出来了。没要村里多少钱,她自己掏了点私房钱,把破窗户补好,地面扫净。起初就她一个人,做些简单的布艺杯垫、编织篮。她的手巧,做的东西结实又好看。慢慢的,村里其他几个年轻媳妇,也被吸引了过来。她们发现,在这里,手里忙着活计,嘴里聊的,可以是孩子,也可以是将来想干点啥。
这个小小的“手工作坊”,成了村里一个特别的存在。它不光是挣点零花钱的地方,更像是一个小小的“能量站”。女人们在这里,互相学点手艺,也互相打打气。阿娟常说的话是:“咱试试呗,不成也没啥。”
变化是悄悄发生的。最先感觉到的,是她们的男人。发现自己媳妇的话好像多了,眼神也活泛了,偶尔还能给家里添置点小物件,说是自己挣的。那种感觉,很微妙。有爷们觉得脸上有光,也有觉得别扭,但看着自家女人那忙活时发光的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婆婆再去村口槐树下,听着别人夸“你家阿娟真能干”,腰杆不知不觉挺直了些。回家看见阿娟一边画着新花样,一边教几个媳妇认图纸上的字,那模样,认真得让她想起阿娟刚进门时,夜里就着灯光,吃力读杂志的样子。
如今,那间老仓库里,传出的不只是说笑声,还有裁剪声、缝纫机的哒哒声。阿娟的“野心”好像又大了一点,她琢磨着,能不能把村里特色的土布,也做成好看的东西,让外面的人也知道。这个想法,她还没跟太多人说。但她知道,路得一步一步走,字得一个一个认。
村里的夜晚,依旧安静。只是老张家的灯下,阿娟的身影,映在窗户上。她可能是在清点材料,也可能是在本子上记着什么。那身影,稳稳的,和这片土地连在一起,却又好像,带着这片土地,在慢慢地,朝着更亮堂的地方挪了一点点。窗内的光,暖暖地晕开,成了这寻常乡村夜里,一抹不太寻常,却让人心安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