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口耍女娃,周口玩女娃
这天在周口店河边溜达,听见几个老大爷蹲在柳树下唠嗑:“现在的娃啊,就知道捧着手机,哪像咱们当年会耍。”旁边穿汗衫的大叔把毛巾往肩头一搭:“可不是嘛,我们那会儿在河滩上耍女娃,能变出百八十种花样。”
这话让我愣了神。周口耍女娃?乍听还以为是啥新鲜事儿,仔细一问才明白,原来是把杨树枝剥了皮,削成小姑娘模样的手工玩意儿。老人们管这叫“耍女娃”,听着怪有意思的。
河滩上的老把式
李大爷从裤兜掏出个磨得发亮的木人儿。只见这“女娃”约莫手指长,柳条身子扭成舞蹈造型,腰间系着红丝线,虽粗糙却透着灵动。“叁十年前做的喽。”他拇指摩挲着木人发亮的表面,“那时候谁不会耍女娃?放学揣着削笔刀往河滩跑,杨树条要选带韧劲的,剥皮留一缕青,雕出来的姑娘才水灵。”
说着他顺手从老杨树折了根新枝,小刀叁转两转,果然露出淡青内里。刀尖在顶端轻轻一挑,分出脖颈与肩膀的弧度。“最难的是梳头,”他眯起眼,“得用刀刃侧锋刮出发丝纹路,稍不留神就断喽。”
消失的童趣
可现在的孩子早不玩这个了。镇上小学门口,孩子们讨论的是手机游戏段位。问起周口耍女娃,十个有九个摇头。只剩下几个老辈人还记得,怎样让杨木在掌心开出花来。
王奶奶坐在胡同口扎“女娃”的草裙:“我那孙女说这是老古董。去年非要我教,学了半小时就喊手酸。”她将兰草叶穿过木人腰间,手指翻飞编出扇形裙摆,“现在啊,连合适的杨树枝都难找喽。”
这手艺就像黄昏的影子,在现代化浪潮里越拉越长,渐渐淡去。偶尔在旧货市场看见,都摆在蒙尘的角落,标着“传统手工艺”的牌子。
其实周口耍女娃最动人的,是那种把寻常变成神奇的本事。随手可得的树枝,经过耐心打磨,就成了有温度的玩伴。现在的玩具精致多了,却少了这份从无到有的创造乐趣。
前两天见个年轻人蹲在河沿削木头,走近一看是在做短视频直播。屏幕那头有人留言:“这周口玩女娃挺治愈啊。”他边雕边讲解:“注意手腕要稳,让木屑自然卷曲...”突然刀尖一滑,刚成型的发髻削去半边。他对着镜头苦笑:“得,重头再来吧。”
或许老手艺总会在新时代找到存续的方式。就像杨树年年发新枝,总会有人愿意弯腰捡起,雕琢出属于这个时代的“女娃”。
夕阳把河面染成橘红时,李大爷把新雕的木人放进流水。“顺水漂走的才算出师呐。”那小小的身影在波光里起伏,仿佛真有个姑娘在翩翩起舞。岸边几个放学路过的孩子停下脚步,指着河面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