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丰满的继 5
年轻丰满的继母
林薇嫁进老陈家那天,穿了一身水红色的旗袍。院子里看热闹的邻居窃窃私语,声音不大,却刚好能飘进我耳朵里:“老陈好福气啊,新媳妇真俊,瞧着跟小陈年纪差不多嘛。”我端着茶杯站在廊下,没接话。她确实年轻,身段丰腴,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和我那总皱着眉头的亲妈是两路人。我叫陈默,二十二岁,她只比我大八岁。让我喊“妈”?开什么玩笑。
头一个月,我们几乎没说话。我爸小心翼翼地在我们中间调和,像个笨拙的裁判。家里气氛怪得很,明明多了个人,却好像更安静了。转折点来得有点可笑。是个周末下午,我爸出差了。我在厨房找吃的,翻箱倒柜,饿得有点心烦。一转身,差点撞上她。她系着围裙,手里拿着把挂面:“煮面?我也没吃。你爸不在,咱俩凑合一顿?”语气很自然,没有刻意讨好,就像普通室友。
那碗面很简单,葱花煎蛋,几点香油。我们面对面坐在餐桌两边,吸溜吸溜地吃。沉默半晌,她忽然说:“我知道你别扭。叫我林薇就行。”我抬头,她没看我,专注地挑着一根面条。“这个家,你住了二十多年,我是新来的。咱俩慢慢处,行吗?”这话实在,没摆长辈架子,也没煽情。我“嗯”了一声,感觉心里某个绷紧的结,松了一点点。
真正的情感纽带,是在一件具体事儿上建立的。我爸有年冬天旧伤复发,住院两周。我公司项目正到紧要关头,天天加班。一天夜里十点多,我拖着快散架的身子从医院出来,想着家里冷锅冷灶,还得给我爸准备明早的粥,头都大了。推开家门,却闻到一股小米粥的香气。灶上文火温着粥,旁边小碟里放着拌好的清爽小菜。客厅灯还亮着,她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膝盖上还摊着本食谱,专门折了页,写着“术后营养餐”。茶几上有个便签:“粥在锅里,菜在冰箱。明天早上我去送,你多睡会儿。”
那一刻,说心里没波动是假的。那盏灯,那锅粥,那种有人替你分担重量的感觉,很具体,很踏实。她没想取代谁,她只是在经营这个刚刚成立、有些特殊的新家。后来,我们的交流多了起来。她会问我工作上的事,听我吐槽老板;我会在她网购时,给点直男的审美意见。我们聊天的范围越来越广,偶尔也开开玩笑。我发现,她爱看老电影,喜欢养些花花草草,性子其实挺稳当。
有天傍晚,我们一起在阳台给茉莉花浇水。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忽然说:“有时候我也觉得像做梦。叁十岁,突然有了个这么大的儿子,还得学着当个像样的女主人。”我顿了顿,接了一句:“我也在学,怎么和一个……嗯,年轻的家人相处。”我们都笑了。这个词好,“家人”,比那些尴尬的称呼都强。
现在,我还是叫她“林薇”。但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已经找到了让彼此都舒服的节奏。她会提醒我天冷加衣,我会顺手修好她弄不好的网络路由器。家里开始有了共同的习惯,比如周五晚上一起看部电影,比如我爸爱唠叨时,我俩会偷偷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这个家,因为她的加入,正在形成一种新的家庭关系。它不完美,但真实,有温度,是在一日叁餐、点滴关心里慢慢长出来的。年轻也好,丰满也罢,那些最初引人注目的标签渐渐淡去,留下的是生活本身粗糙而温暖的质地。日子嘛,不就是这么一天天,过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