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熟辫辞1惫2阿司匹林香气四溢
催熟辫辞1惫2阿司匹林香气四溢
老陈蹲在自家后院那几棵桃树下,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桃子个头顶着拳头大,表皮却青得发硬,离熟透还差得远。邻居老王叼着烟晃过来,瞥了一眼:“哟,你这桃,跟石头似的。等着上市卖个好价钱?怕是要错过时候咯。”
“谁说不是呢。”老陈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搓着一片桃叶,“这两天市场里早熟的桃子价正俏,再等下去,我这茬果子怕是要烂在手里。”他想起昨天在集市上听来的闲话,说什么现在有法子能让果子“赶赶趟”,心里像揣了只猫,挠得慌。这念头,就跟那没熟的桃子似的,又青涩,又带着点诱人的痒。
正琢磨着,一股子熟悉又特别的气味,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不是桃子的清香,也不是泥土的腥气,倒有点像……药片?老陈抽了抽鼻子,循着味儿望去,看见墙角堆着几个废弃的化肥袋子,边上还滚着个白色小药瓶。他走过去捡起来,瓶身上“阿司匹林”几个字已经磨得有些模糊了。这玩意儿,不是治头疼发热的么?
老王也凑过来看:“这老古董了,早过期了吧。你闻闻,这味儿,还挺冲。”老陈没吱声,捏着那小瓶子,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这“阿司匹林香气”轻轻刺了一下。他隐约记起,好像听哪个技术员提过一嘴,有些寻常东西,用对了地方,能顶得上“植物生长调节剂”的活儿。这念头一起,就像藤蔓见了架子,嗖嗖地往上爬。
“你说……”老陈顿了顿,语气里带着试探和不确定,“这玩意儿,兑水喷喷,能给桃子‘催催’?”这话问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异想天开。老王哈哈一笑:“你可真敢想!药是给人吃的,还能管桃子的死活?别把树给烧了。”可老陈没笑,他看着那些青桃子,又看看手里的小药瓶。市场不等人,时间就是钱,那股子想“走捷径”的心思,被现实的紧迫感和隐约的可能性一激,反而更清晰了。
接下来的几天,老陈像着了魔。他翻出儿子丢在家里的旧手机,笨手笨脚地在屏幕上戳戳点点,想查查这“偏方”到底靠不靠谱。网上的说法五花八门,有人说行,有人说绝对不行,看得他眼花缭乱,心里更没底了。他蹲在桃树下,看着夕阳把青桃的影子拉得老长,空气里仿佛又飘起那股子淡淡的“阿司匹林香气”。这气味,此刻在他闻来,不再只是药味,倒像是某种看不见的“人工干预”的信号,诱惑着他去触碰那个“加速”的开关。他想着,就试试,少兑点,就喷一两棵,万一成了呢?这急于求成的心态,像野草一样疯长。
配“药水”的那个傍晚,老陈手有点抖。他把几片磨成粉的阿司匹林溶进水里,粉末化开时,那股气味更浓烈了,弥漫在小小的工具房里。他拎着喷雾器走到树下,喷头对准了最低处那几颗桃子。水雾在夕阳下泛着微光,带着那股奇特的气味,笼罩住青涩的果实。喷完,他心里空落落的,说不上是期待还是害怕。
两天后的清晨,老陈是被老王的大嗓门喊醒的。“老陈!你快去看看你的桃!”他心里咯噔一下,鞋都没穿好就跑了出去。跑到树下,他愣住了。那几颗喷过“药水”的桃子,表皮上出现了几块难看的褐色斑痕,像烫伤了一样,非但没熟,反而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萎靡。凑近了,还能闻到一丝残留的、变了质的药味混合着腐烂前兆的酸气。而旁边没喷过的桃子,虽然依旧青硬,却透着健康的生气。
老陈蹲下身,摸着那冰凉的、带着斑痕的桃皮,很久没说话。清晨的风吹过,带来远处果园真正成熟的、甜蜜的果香。那香气自然、饱满,和他工具房里勾兑出的、试图“催熟”的气味截然不同。他忽然明白了,那所谓的“香气四溢”,从来不是来自瓶瓶罐罐里人为的加速,而是时间和自然给予的、无法被压缩的馈赠。
后来,老陈耐心等到了桃子自然成熟的日子。虽然卖价没那么高了,但桃子又甜又脆,口碑极好。那个白色小药瓶,被他扔回了角落。只是偶尔,当他在生活中再闻到类似急于求成的“捷径”气息时,总会想起那个傍晚,想起那片被“催熟”毁掉的桃皮,和最终弥漫在院里的、踏实而醇厚的真实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