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火车站小巷子200元一次,附近街巷200元一回
站台后头的生意经
那天下午四点多,天阴沉沉的。我刚从赤壁火车站出来,拖着行李箱在广场边上等朋友来接。这地方我头一回来,四下张望时,有个穿灰夹克的大叔凑过来,声音压得低低的:“住宿不?便宜。”我摆摆手说有人接。他也没走远,就靠在栏杆上点了支烟,像是随口念叨:“小巷子那边,200块就能解决。”这话没头没尾的,但我大概明白他指的啥——火车站附近总有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营生。
我顺着他刚才瞟的方向望去,出站口右手边确实有条窄巷子,两边的楼房挨得紧,晾衣竿横七竖八伸出来,挂着的衣服还在滴水。巷口有个褪色的红招牌,写着“便民超市”,门口却摆着个棋摊,几个老头围那儿下象棋。就这普普通通的样子,要不是有人提点,根本想不到里头藏着别的门道。
朋友老陈的车到了,我钻进副驾,顺口把刚才的事当笑话讲了。老陈是本地人,一听就笑了:“你说那条巷子啊!何止那儿,这附近街巷200元一回的生意多了去了。”他方向盘一打,绕到火车站背面。这边更旧些,四五层的老居民楼墙皮都斑驳了,电线在楼之间缠成乱麻。几个巷口都坐着闲人,有的剥豆角,有的刷手机,但眼睛都时不时扫向过路的生面孔。
老陈说,这些做生意的也分叁六九等。站前大道上的酒店光鲜,价格也吓人;背街的招待所条件差些,但百来块能住一晚;最便宜的就是巷子深处的家庭旅馆,五六十块钱凑合一夜。至于那200块的“特殊服务”,又是另一套玩法了。“他们不拉行李箱的客人,”老陈等红灯时指了指窗外,“专找那种只背个包、在广场转悠几圈的单身男人。”
我把车窗摇下条缝,潮湿的风混着尾气味涌进来。不远处的巷子里,有个穿红外套的女人坐在矮凳上织毛衣,脚边趴着条黄狗。看着挺正常的居家景象,可老陈说那就是个“信号”——生人路过时,她会把毛线团故意扔到地上。这让我想起小时候老家镇上的集市,卖山货的也有类似的暗号,核桃摆左边还是右边,价格能差出一倍去。
后来有次我出差又经过赤壁,碰巧在站前书店避雨。老板娘是个话痨,听说我要赶晚班车,直接说:“你要不要去附近街巷找个钟点房歇脚?200元一回那种挺划算的。”她说得特别自然,就像推荐我买瓶矿泉水。见我愣住,她压低声音:“比网吧包厢干净,比洗浴中心便宜,这条街上好多跑长途的司机都去。”
雨停后我特意在那些巷子里转了转。晾着的牛仔裤膝盖位置磨得发白,空调外机嗡嗡响着,偶尔能闻到谁家炒辣椒的呛味。这些市井气息太真实了,真实到几乎要掩盖掉暗处的交易。我在想,那些谈好价钱走进某扇门的人,或许也只是想在奔波途中,花200块钱买片刻的逃避吧。
转角有个快餐摊,炒粉八块钱一份。摊主是个跛脚大哥,我买粉时搭话问:“这巷子挺热闹啊?”他铲子敲得锅边当当响:“讨生活嘛,有人卖力气,有人卖时间。”这话说得含糊,却又再明白不过。的确,在这赤壁火车站周边,200元能买到的服务不止一种——可能是某个房间的一小时,也可能是卸货扛包的汗水钱。
夜幕落下来时,巷子里的灯一盏盏亮了。有户人家窗台上摆着盆茉莉,小白花开得正好,香味飘到街上。我站在巷口看了很久,想起老陈说过,这些做200元生意的人,白天可能是便利店收银员,或是摩的司机。就像这巷子,白天走过买菜的居民,夜晚走过寻欢的过客,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接着地气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