醴陵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醴陵车站旁的小街道
醴陵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
每次从醴陵火车站出来,目光总会不自觉地飘向对面。那儿藏着几条老巷子,和崭新的车站仿佛隔着一个时代。说来也怪,明明就隔着一条马路,这边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拖着行李箱的咕噜声不绝于耳;那边却像被按下了静音键,连阳光洒下来都显得慢悠悠的。
那天下午没什么事,我忽然动了心思,想去巷子里走走。穿过马路,就好像穿过了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周遭瞬间安静下来。脚下的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缝隙里钻出几撮倔强的青苔,湿漉漉的。两旁的房子挨得极近,晾衣杆从这边窗户伸到对面,挂着些寻常衣衫,在风里轻轻晃着。
巷子深处飘来一阵油炸食物的焦香,混着淡淡的霉味,说不上好闻,却让人莫名安心。有个大爷坐在自家门槛上,手里端着搪瓷杯,看见我这生面孔,也不惊讶,只是慢悠悠呷了口茶。我冲他点点头,他嘴角牵动了一下,算是回应。这种默契的沉默,比客套的寒暄更让人舒服。
醴陵车站旁的小街道
拐过弯,醴陵车站旁的小街道展现在眼前。这里稍微宽些,能容下并排走的两个人。临街的铺面都开着,卖些针头线脑、五金杂货,招牌上的字褪了色,却依然坚守着。最吸引我的是个修理铺,老师傅正埋头捣鼓一台老座钟,叮叮当当的,那声音清脆又孤独。
“这钟还能修好么?”我忍不住停下脚步。
老师傅头也不抬:“能修的都修得好,就看值不值得。”
这话说得有意思。我站在那儿看他工作,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异常稳定,每个动作都不多余。这条小街上的时间好像走得特别慢,慢到可以看清每一粒尘埃在阳光里跳舞,慢到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再往里走,发现了个卖瓷器的铺子。到底是醴陵,连这样不起眼的小店都摆着几件精致的釉下彩。老板是个中年妇人,正低头描着花样,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手里的不是饭碗,而是什么传世珍宝。
“自己画的?”我问。
她抬起头,笑了笑:“混口饭吃。”说得轻描淡写,可笔下的牡丹却开得正艳。
我忽然想起火车站里那些行色匆匆的旅客,他们大概不会知道,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有人这样慢条斯理地活着,守着老手艺,过着旧时光。这条醴陵车站旁的小街道,像个倔强的老人,在新时代的洪流里,固执地保留着自己的节奏。
天色渐晚,巷子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来,昏黄的,暖暖的。往回走的时候,又经过那个修钟表的铺子,老师傅还在工作,只是桌上多了碗冒着热气的饭。我忽然明白了他那句话——有些东西修的不是物件,是念想。就像这些醴陵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它们修修补补地存在着,本身就是对过去的一种温柔抵抗。
回到车站前,回头再看,巷子已经隐入暮色,只有零星灯火如同呼吸般明明灭灭。明天,火车还是会准点出发,旅客还是会匆匆路过,但对某些人来说,这条巷子就是全部的世界。它不言语,却诉说着最真实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