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一级福利
午夜一级福利
夜里十一点半，老陈关了电脑，瘫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屋子里静得能听见冰箱的嗡嗡声。他摸过手机，拇指习惯性地划开屏幕，几条推送立刻弹了出来。其中一条，标题格外醒目：“午夜专属，点开即领一级福利！”他笑了笑，这种标题见得多了，手指却像有自己的想法，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两秒。
这“福利”到底是什么呢？老陈心里嘀咕。是那种看两分钟广告就得抽个寂寞的优惠券，还是得拉上十个好友才能砍下一块钱的套路？他想起上周，也是被类似的词儿吸引，结果折腾半小时，领到一张满五百减五的商城代金券，使用范围比针尖还小。那种感觉，就像大半夜闻到楼下烧烤香，兴冲冲跑下去却发现人家收摊了，只剩下一股飘渺的油烟味儿。
不过话说回来，人有时候就是忍不住这点好奇心。尤其是深夜，大脑结束了一天的正经工作，防备心也跟着下班了。那些白天看起来明显得不行的诱饵，在午夜柔和的台灯下，好像也镀上了一层神秘的金边。老陈没点那条推送，反而切到了常去的那个视频网站。首页推荐栏里，几个电影封面图风格迥异，标题都带着“未删减”、“独家资源”的字样。这算不算另一种“福利”？他随意点开一个，九十秒的广告倒计时让人瞬间清醒。
广告时间，他起身去倒了杯水。看着窗外的零星灯火，他想，现在大家都想找点“福利”——点即时的快乐，点不用费脑的消遣，点能短暂逃离现实的东西。这些“福利”的门槛往往低得诱人，只需轻轻一点。可这轻轻一点之后，时间怎么就溜得那么快呢？抬眼一看，半个钟头、一个钟头，像手里的水一样，不知不觉就见了底。得到的呢，多半是些散碎的、留不下什么痕迹的片段。
回到桌前，广告刚好结束。正片开始，画面质感却粗糙起来，配音也对不上口型。老陈看了几分钟，索然无味地关掉了。他忽然觉得，这所谓的“资源福利”，味道还不如手边这杯凉白开实在。深夜里真正靠谱的“福利”，或许压根不在那些闪烁的链接和耸动的标题里。它可能是终于读完的一本书的结局，是突然想起给老朋友发条问候信息，甚至是安安静静听完一张老专辑的耐心。这些东西没有夸耀的标签，但那份充实感，是实实在在的。
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还是那条推送，静静地躺在通知栏。老陈这次没犹豫，左滑，点了删除。然后他翻出那本看了一半的小说，拧亮台灯。窗外的夜色更浓了，他的心里却好像比刚才更亮堂了一点。这一夜，他给自己发了一份不一样的“福利”，那就是一小段不被算法推荐、只属于自己的安静时光。这感觉，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