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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蹲在自家田埂上,手指捻着土,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隔壁李婶路过,扯着嗓子问:“琢磨啥呢?这地都让你看出花来了。”老张叹了口气,没接话。他能说啥?说这草长得比苗还欢实,说农药钱一年比一年贵,说心里头那股子对土地越来越深的陌生感?这些话,像哽在喉咙里的硬疙瘩,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这些年,种地好像成了场军备竞赛。虫子越打越精,杂草越除越韧,瓶瓶罐罐的化学品搬回家,钱流水似的花出去,心却一天天悬着。喷药的时候,那味儿呛得人头晕,风吹过来,心里直打鼓:这地,这庄稼,还有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到底成了啥样?有时候半夜醒来,听着窗外风吹过田野的沙沙声,那声音听起来都不太一样了,带着点说不清的疲乏。
转机来得有点偶然。那天去镇上农技站买管子,碰见个头发花白的老技术员,两人蹲在门口抽烟。老张忍不住倒起了苦水。老技术员眯着眼,吸了口烟,慢悠悠地说:“老哥,地累了,草疯了,有时候是地在‘说话’呢。你试试,别光想着‘灭’,想想‘理’。”这话,像颗小石子,扑通一声扔进老张心湖里,漾开了一圈圈波纹。
“理”?怎么个“理”法?老张开始留了心。他减少了一次性猛药,试着在草刚冒头、还嫩着的时候动手。嘿,你别说,力气省了不少。他又琢磨着轮作,今年这儿种玉米,明年就换点别的,不给那些赖在土里的草籽和虫卵“安逸窝”。慢慢地,他发现田里好像“活”过来了。蚯蚓在松软的土里钻,青蛙傍晚呱呱叫,那种熟悉的、带着泥土腥气和生命力的气息,好像又回来了几分。
这个过程,当然不是一蹴而就。有反复,有疑惑。看到杂草窜起来,心里也急,也想过抄起旧家伙事儿。但咬咬牙,忍住了。他想起老技术员那句话,这不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更像是一种漫长的对话和磨合。土地给你看它的“脸色”,你得学会看,学会应。这份“免费”的启示,就藏在风里、土里、庄稼细微的长势里,不要钱,要的是你的耐心和观察。
村里人一开始都说老张“魔怔”了。可等到秋收,大家凑到一起比收成,老张的粮食品相好,分量也不差,关键是,他掰着指头算账,花在买药上的钱,实实在在地少了一大截。有人问秘诀,老张就憨厚地笑笑,指指脚下的地:“听它的。它舒坦了,咱就省心了。”这“省心”二字,对庄户人来说,比啥都金贵。那是一种对收成稳稳的期盼,一种心里头踏踏实实的安宁。
如今,老张还是喜欢蹲在田埂上。但他的眉头松开了,眼神也柔和了。他看着田垄边那些没除尽、却也没成灾的草,仿佛看到了土地呼吸的节奏。这份与土地重新建立的、缓慢而扎实的联结,或许才是“久久”二字的真意。它不追求瞬间的“干净”,而要一份长久的、有生命力的平衡。风吹过来,依旧是沙沙的响声,但此刻听来,像极了土地舒展筋骨的叹息,透着一种自在的、绵长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