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级黄碟
看一级黄碟
这事儿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那时候网络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手指头划拉两下啥都能看见。街角巷尾，总有些不起眼的小音像店，门口挂着港片海报，玻璃柜台底下塞着些封面花里胡哨的碟片。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总穿着件皱巴巴的衬衫，见人来了也不怎么招呼，就抬抬眼。
我第一次进去，心里跟打鼓似的。眼睛不敢乱瞟，假装是来找正经电影的。在货架前磨蹭了好半天，才压低声音，含含糊糊地问老板，有没有那种…“带劲儿”的片子？老板没吭声，弯腰从柜台最底下摸出几张用报纸包着的碟，往玻璃上一放，发出“啪”的一声轻响。那声音，在我听来，简直比打雷还响。
买回去不敢在家看，得等父母都出门了，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电视音量调到最小，心脏怦怦跳着把碟塞进痴颁顿机。画面出来的那一刻，与其说是兴奋，不如说是一种混合着巨大好奇和隐隐罪恶感的紧张。片子画质通常很糊，剧情也谈不上剧情，就是那么回事。看的时候，耳朵还得竖着，留意门口的动静，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手忙脚乱地按退出、关电视，装作啥也没发生。
现在想想，那种偷偷摸摸的劲儿，可能比片子本身更让人印象深刻。它成了某种禁忌的象征，代表着青春期里那些躁动的、不被允许的好奇心。那不仅仅是在看一些裸露的画面，更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触碰一个被划定为“不好”的领域，试探着成人的边界，也试探着自己内心的边界。
后来，网络时代呼啸而来。获取任何信息都变得轻而易举，那些曾经需要“接头”般秘密交易的影像，现在几乎无处不在。神秘感消失了，那种因“稀缺”和“禁忌”而带来的刺激感，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慢慢干瘪下去。你可以随时看，但也可能随时就关了，它变得平常，甚至有些乏味。
我有时会琢磨，当年我们看的那种“一级黄碟”，到底意味着什么？它当然不是什么高雅艺术，甚至很多内容粗制滥造，对情感和关系的描绘简单粗暴。但它确实是一代人性启蒙的某个侧面，一个不那么正确、甚至有点歪斜的入口。它没有引导，缺乏教育，只是赤裸地呈现，好坏全凭自己消化。这无疑是有问题的，就像让孩子自己摸黑过河，难免呛水，甚至走偏。
健康的性观念，本该是温暖、平等、互相尊重的一部分。它应该来自阳光下的教育，来自坦诚的交流，而不是那些模糊盗版光碟里扭曲的片段。那些片段，往往把复杂的人与人的关系，简化成了一种机械的、甚至带有剥削意味的表演。如果一个人最初的认知大量来源于此，那他对真实情感和亲密关系的理解，恐怕很容易走入误区。
时过境迁，如今再提起“看黄碟”这叁个字，感觉已经非常古早了。它更像是一个带有时代烙印的行为，封存在特定的年代里。现在的年轻人，有更丰富的渠道，也面临着更复杂的信息环境。但核心的问题或许没变：我们该如何认识自己的身体与欲望？如何建立健康而平等的两性观念？
回头看看，那段偷偷摸摸的经历，像一面有点变形的镜子。它照出的，不只是那些暧昧的画面，更是一个少年在成长路上跌跌撞撞的探索，以及那个时代在性教育上的普遍缺失和尴尬。时代向前走了，讨论这些问题可以更坦然，也更深入。这本身，就是一种进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