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高甜滨∨滨丑公交车
校园高甜滨痴滨丑公交车
我们学校那趟57路公交车,可是个“传奇”。车身是那种掉漆的蓝白色,开起来哐当哐当响,像随时要散架。可就是这趟破车,愣是串起了半个大学城,也成了好多故事的起点。
我每天下午五点十分准时在图书馆站上车,为了抢后排左边那个靠窗的座位。为啥?因为那个角度,刚好能看见篮球场的方向。林杨总在那边打球,一身白色的球衣,跑起来像带着风。他会在五点二十左右,满头大汗地跳上车,刷卡时“嘀”的一声,清脆得很。
这几乎成了我一天里,最隐秘也最期待的十五分钟。车上人挤人的,汗味混着灰尘的味道,其实并不好闻。可他上来后,好像空气都不一样了。他习惯站在后门边上,单手拉着吊环,耳机线垂在胸前,随着车的晃动轻轻摇摆。我假装看窗外飞速倒退的梧桐树,余光里全是他。
真正有交集,是在一个下雨天。秋天的雨来得急,我没带伞,抱着书在站台傻等。57路来了,我冲上去,才发现公交卡忘带了。翻遍书包,连个硬币影子都没有,尴尬得脸发烫。司机师傅不耐烦地按着喇叭。
“我帮她刷吧。”声音从身后传来。接着又是那声熟悉的“嘀”。我回头,正好撞上林杨的眼睛,他笑了笑,额前的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谢谢……我微信转你。”我慌得话都说不利索。“两块钱而已,下次你帮我刷。”他说得轻松自然,然后很自然地站到了我旁边那个惯常的位置。
从那天起,我们之间好像多了点什么。还是那趟哐当作响的57路,还是那个时间和站点,但我们会互相留个位置。话不多,有时聊聊刚上的课,吐槽一下食堂的菜,或者什么都不说,就一起听着他分我一半的耳机。歌单里多是些轻快的英文歌,鼓点敲在心上,和公交车颠簸的节奏奇妙地合拍。
最甜的一次,是期末周。我在车上抱着厚厚的《传播学概论》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车猛地一刹,我整个人往前冲,额头却碰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是他的手掌。他不知什么时候用手护在了前排座椅的靠背上。“这么用功?”他低声笑,手却没挪开,成了一个小小的、安全的护栏。我瞬间清醒,脸热得能煎鸡蛋,嘟囔了一句“要考试了嘛”。剩下的路程,我就靠着那点真实的、来自他手掌的温度,假装继续看书,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后来我才知道,他根本不顺路。他家住在东门,57路是往西开的。我问他为什么总坐这趟车,他挠挠头,眼睛看向窗外:“嗯……可能是因为,这趟车的夕阳特别好看?”鬼才信。但我们谁都没戳破。
现在想想,所谓高甜,哪里是什么惊天动地。就是在这辆旧旧的、满是生活痕迹的公交车上,那些有意无意的等待,手忙脚乱的相遇,和共享同一段旋律的沉默时光。它像一座移动的孤岛,在城市里按部就班地行驶,却意外地为我们开辟出一段独处的、慢悠悠的旅程。汽油味、灰尘、拥挤的人群,都成了这甜味的背景板。
毕业前最后一次坐57路,我们并排坐在老位置上。车子驶过熟悉的街道,他忽然说:“以后没有这班车了,我该怎么‘顺路’送你呢?”我看着他,窗外的光影明明灭灭地掠过他的侧脸。我说:“那就换你,来找我。”他握住我的手,57路公交车依旧哐当哐当地向前开着,载着我们,驶出了校园,驶向下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