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上公爹的孽种
怀上公爹的孽种
林秀捏着化验单的手抖得厉害,单子上那两道红杠刺得她眼睛发疼。医院走廊消毒水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她扶着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该来的,这个孩子。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像塞了一团湿透的棉絮。叁个月前那晚的事,碎片似的扎进记忆里——丈夫出差,婆婆回了娘家,家里就剩她和公爹。晚饭时公爹闷头喝了不少酒,眼神浑浊地念叨着赵家不能绝后。她当时只当老人又为儿子常年不在家心里憋闷,劝了几句便想回房。后来……后来只记得公爹拽着她的胳膊,酒气喷在她脸上,力气大得吓人。再醒来,就是一片狼藉,和浑身散架似的疼。
这事儿她谁也没敢说。丈夫赵强脾气爆,知道了怕是要出人命。公爹第二天酒醒后,见了她就躲,眼神里全是慌乱和躲闪,再没提过半个字。日子好像又回到了表面平静的轨道,直到这个月月事迟迟不来。
她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是恨?是怕?还是别的什么?这孩子是罪证,是悬在她头顶的一把刀。可隐隐地,身体里某种本能的东西又在蠕动。她想起赵强每次提起孩子时黯淡下去的眼神,想起婆婆唉声叹气说隔壁老王家孙子都会打酱油了。
“留着,还是不留?”这个问题像钟摆,在她心里来回撞。留,往后这日子怎么过?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要炸开。不留,她偷偷去趟医院,神不知鬼不觉。可那毕竟……是一条命啊。她甚至荒唐地想,要是丈夫的种该多好,这该是天大的喜事。
日子在提心吊胆中一天天拖。孕吐开始找上门,闻着油腥就犯恶心。婆婆到底是过来人,瞅着她脸色不对,又见她老是干呕,眼神渐渐就变了。有一天趁公爹不在,婆婆拉她坐下,手覆上她的手,冰凉。
“秀啊,跟妈说实话。”婆婆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颤,“是不是……有了?”
林秀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咬着嘴唇点头,又拼命摇头。
“是赵强的?”婆婆追问,眼神锐利得像针。
林秀只是哭,肩膀一耸一耸。婆婆盯着她看了半晌,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慢慢失了血色,最后长长叹了口气,那口气叹得又重又凉,仿佛把心肝肺都叹了出来。
“造孽啊……”婆婆松开手,喃喃道,眼神空茫茫地望着窗外。屋里静得可怕,只有老式挂钟滴答滴答地走,每一声都敲在人心尖上。
那层薄薄的、勉强维持体面的窗户纸,就这么被捅破了。没人明说,但婆媳俩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婆婆再没问过孩子的事,只是对她更照顾了,炖汤熬粥,可眼神碰上了,总是飞快地移开,里面藏着太多东西——难堪,痛心,或许还有一丝绝处逢生的期盼?林秀看不透。
公爹彻底成了闷葫芦,在家像个影子,吃饭都埋头迅速扒完。这个家的空气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而林秀的肚子,却在沉默中一天天显形。宽松的衣服也快遮不住了。
丈夫赵强打电话回来,说下个月就能调回来,以后不出长差了。他声音里透着高兴,说这次升了职,往后好好过日子。林秀握着听筒,手心里全是冷汗,小腹突然抽动了一下,像是里面那个小生命轻轻踢了她一脚。
电话挂了很久,她还僵在原地。窗外天色暗下来,黑沉沉的云压着屋檐。孩子又在动,一下,又一下。这“孽种”两个字,像烙铁烫在她心上。可这心跳,这生命的动静,却是实实在在属于她的。
路走到这儿,好像前后都是悬崖。说出真相,家就碎了。瞒下去,这秘密就是埋着的雷,不知哪天会炸。她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一个错误,一场灾难,却也孕育着一个活生生的未来。
风起了,刮得窗户呜呜响,像是谁在哭。这个孩子,究竟会带来毁灭,还是……救赎?林秀不知道。她只知道,选择的时候,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