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木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格尔木火车站旁的小巷子
初遇巷口
第一次站在格尔木火车站广场,我就被对面那条小巷子勾住了目光。说来也怪,火车站周围明明是车水马龙的大路,偏就夹着这么条不起眼的通道,像闹市里突然按下静音键。青灰色的墙皮有些斑驳,巷口晾着几件衣服,在高原的风里轻轻摆动。
我拖着行李往里走,石板路不太平整,轮子在上头咕噜咕噜响。没几步就闻见烤馍的香,混着牛羊肉的膻气,这味道倒是很格尔木。午后阳光斜斜地切进巷子,把晾衣绳的影子拉得老长。
巷子比想象中深,两旁是些老式楼房,大概叁四层高。阳台封得各式各样,有的用铁皮,有的用玻璃,还有家挂着彩漆的木窗,在整条巷子里显得特别亮眼。
巷中百态
往里走个百来米,巷子忽然宽了些,冒出几家小店。修鞋的老伯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活计不停,偶尔抬眼看看过往行人。他摊子旁卧着条土狗,见人也不叫,懒洋洋地甩着尾巴。
最让人走不动道的是那家烤馕店,维吾尔族大叔把面团摔得啪啪响。刚出炉的馕滚烫,芝麻香直往鼻子里钻。“叁块一个。”他汉语说得生硬,笑容却敞亮。我买了一个掰着吃,外脆里软,倒是比火车站里卖的盒饭实在多了。
再往前,有家便利店门脸窄窄的,老板娘正和熟客聊天。“昨天那场雨下得急哦……”她说话的调子拖着长长的尾音,像在唱歌。冰柜上贴着褪色的海报,仔细看是几年前的电影宣传画。
巷子深处
拐过弯,喧闹声忽然远了。这边住户的窗台上,好多都摆着花盆。高原日照足,月季开得泼泼洒洒,红艳艳地垂到墙外。有户人家在放电视,隐约传来新闻播报声,隔着窗户听不真切。
墙根蹲着两个下棋的老人,棋盘就搁在石墩上。我凑过去看了一会儿,他们也不理会,只偶尔低声交换几句。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和巷口传来的汽车鸣笛混在一起,倒也不觉得违和。
快到巷尾时,我看见个有意思的场景——电线杆之间拉了根绳,上面夹着七八张照片,都是这条格尔木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在不同季节的样子。春天的沙尘天,夏天的夕阳,秋天的晴空,冬天的雪后。不知是谁拍的,就这么随意地挂在路边,任人观看。
暂别时刻
折返时已是傍晚,巷子里飘起炊烟。那家烤馕店前排起小队,下班回来的人等着买热馕当晚饭。修鞋摊收工了,老伯正慢悠悠地收拾工具,那条狗跟在他脚边转悠。
路灯渐次亮起,在石板路上投下暖黄的光晕。有户人家窗户没关严,炒菜的滋啦声和香味一起飘出来。我站在巷口回望,整条巷子笼罩在暮色里,像个正在醒来的梦。
离开时我又看了眼那条巷子,它静默地卧在火车站对面,与站前广场的喧嚣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突然觉得,这条格尔木火车站旁的小巷子,就像城市的另一面——不那么光鲜,却格外真实。那些细碎的生活声响,那些不紧不慢的节奏,都留在了记忆里。
巷口的烤馕店亮起灯,成为视野里最后的光点。或许下次再来,我还会走进这条小巷子,看看墙头的月季是否还开着,那根晾着照片的绳子是否又添了新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