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贵妃老夫子回家地址
杨贵妃老夫子回家地址
这事儿说来挺逗,那天我在旧书摊上翻到一本泛黄的《开元逸事》,里头夹了张皱巴巴的纸条。纸条上用毛笔歪歪扭扭写着:“杨贵妃老夫子回家地址:长安城兴庆坊东南角,第叁棵垂柳下,左转七步,叩响青砖。”我盯着这行字,噗嗤笑出了声。杨贵妃和老夫子?这俩名字搁一块儿,活像把珍珠奶茶跟二锅头兑着喝——哪儿跟哪儿啊!
可我这人有个毛病,越是稀奇古怪,心里越像被猫爪子挠着。回家路上,脑子里全是这事儿。你说这“杨贵妃”指的是那位“云想衣裳花想容”的杨玉环吗?“老夫子”难不成是孔圣人?可这两位差了上千年呢。我琢磨着,这“老夫子”恐怕是咱这巷子口修鞋的老陈头,大伙儿都喊他老夫子,因为他总爱讲古。至于“杨贵妃”……嘿,说不定是老陈头养的那只大白猫,胖乎乎、懒洋洋,可不有点贵妃醉酒的派头?
第二天我特意绕到兴庆坊——当然,如今那儿早成了热闹的商业街。东南角倒真有个小公园,里头确有几棵垂柳。我数到第叁棵,左转七步,脚下是平整的石板路,哪有什么青砖可叩?正觉得自个儿傻气,旁边练太极拳的大爷瞥了我一眼:“找啥呢?这儿前两年翻修,老地砖都起走了。”
我索性把纸条的事儿跟大爷唠了唠。大爷收势站定,抹了把汗:“你别说,这儿以前真有块活动青砖,小孩儿们当宝藏地儿,藏些玻璃球、画片儿。”他顿了顿,眼神有点飘,“老陈头……就以前住这片的陈老师,他最爱给孩子们讲杨贵妃吃荔枝的故事,讲得那叫一个活灵活现。后来拆迁,他搬去城东儿子家了。”
线索这不就接上了么!我道了谢,心里那点好奇的火苗子蹭蹭往上冒。几经周折找到城东那片住宅区,敲开门,开门的正是老陈头,戴副老花镜,手里还拿着本《唐诗叁百首》。屋里,那只叫“贵妃”的大白猫正蜷在沙发上打呼噜。
听我说明来意,老陈头哈哈一笑,给我沏了杯茶:“那纸条啊,是我以前和孙子玩的寻宝游戏。‘回家地址’不是真住址,是故事里的‘家’。”他抿了口茶,慢慢说道,“我总跟孩子们讲,杨贵妃的故事里,那些诗词、那些歌舞、那段历史,就是她的‘家’。咱读懂了,就像找到了门牌号,能走进去瞧瞧。老夫子我呢,就是个看门指路的。”
这话让我愣了好一会儿。原来“回家”,是这么个回法。不是回到某个地理坐标,而是回到一段文化记忆的源头去。老陈头又翻出本自己订的小册子,里头是他手抄的《长恨歌》,配着些简单的插图。“你看这句‘渔阳鼙鼓动地来’,我就在旁边画个小鼓;‘宛转蛾眉马前死’,就画片飘落的羽毛。孩子们看着图,再听我讲讲,就觉得那个叫杨玉环的女子,不再是课本上冷冰冰的名字了。”
我翻着那册子,纸页沙沙响。忽然就明白了那个“地址”的意义。它指向的,是兴庆坊垂柳下的童年游戏,是老陈头用故事为孩子们搭建的、通往盛唐的桥,是我们每个人心里,都需要认领的那份对于自己文化的“门牌号”。那只叫贵妃的猫跳上桌子,蹭了蹭老陈头的手。老人轻轻挠着它的下巴,对我说:“东西老了,故事不能老。得有人告诉孩子们,那些好看的诗词、好听的故事,家就在这儿,随时能回来看看。”
临走时,老陈头送我到门口。夕阳给他的白发镀了层金边。我回头看看这普通的居民楼,忽然觉得,那个“长安城兴庆坊东南角”的地址,从来就没消失过。它被老陈头这样的人,带到了城东,带到了任何一个他给孩子们讲故事的地方。只要还有人愿意叩响那块“青砖”,门就永远开着。回家的路,亮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