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居漂亮的妻子4》
《邻居漂亮的妻子4》
老张把车停进车位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他揉着发酸的脖子,一眼就瞥见隔壁那栋小洋楼二楼的窗帘动了一下。那是李维家的卧室。他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赶紧拎着公文包钻进了自己家门。
厨房里,妻子正忙着炒菜,油烟机嗡嗡响。“回来啦?”她头也没回,“对了,刚才物业来收垃圾清运费,我帮你垫了。”老张含糊地应了一声,心思却像被那晃动的窗帘勾住了,飘在隔壁。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几次“偶然”看见了?他自己也数不清。
说起来,李维和他妻子搬来不过半年。那女人,确实漂亮,不是那种张扬的美,而是一种……沉静的、像瓷器般的光泽。她很少在小区里闲聊,偶尔遇见,也只是淡淡地点个头,笑一下。可偏偏是这份疏离,反倒让不少邻居,尤其是男邻居,心里头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老张知道自己不该瞎想,可眼睛有时候不听使唤。这大概就是人的通病吧,越是看不真切的东西,越容易在心里头描摹出千般模样。
晚饭吃得有些沉默。妻子说着家长里短,老张的思绪却总被“隔壁”两个字打断。他想起上周六清晨,难得早起,看见她在院子里修剪那几盆月季。晨光熹微,她穿着简单的棉布裙子,侧影沉静,动作轻柔得不像在修剪枝叶,倒像在抚摸什么珍爱之物。那一刻,老张心里冒出的不是邪念,反而是一丝遥远的、对于岁月静好的怅惘。他自己都被这念头吓了一跳。
窗内窗外
社区里对于她的闲话,其实一直没断过。有人说她是李维公司的合伙人,能力强得很;也有人说她以前是跳舞的,后来伤了脚才退下来。传得最玄乎的,是说李维生意去年遇到大坎儿,是她凭关系一手周转过来的。这些碎片在邻里间的茶余饭后飘荡,反而给她罩上了一层更神秘的薄纱。人们对于“漂亮”且“有故事”的女性,总是抱有复杂的好奇。
老张不是个爱打听的人,但住得这么近,难免会听到几句。有次在信箱前碰到,他客气地夸了一句她家的花开得好。她抬起头,眼睛很亮,却没什么热度,只是礼貌地回了句:“谢谢,只是费些时间打理罢了。”那声音清淡淡的,像山涧里的水。老张准备好的寒暄话,一下子全堵在了喉咙里。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有那些在背后揣测的邻居们,或许从来就没真正“看见”过她。大家看见的,只是一个贴着“邻居漂亮妻子”标签的模糊影子。
真正让老张心里那点暧昧的涟漪彻底平息的,是另一件小事。一个暴雨夜,他加班回来,车在小区门口抛了锚。正狼狈时,一辆车缓缓停在他旁边,车窗摇下,正是李维和她。李维热情地招呼他上车,顺路捎他一段。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她坐在副驾,回头客气地问了句:“张先生,没淋着吧?”语气寻常。而在接下来的短短几分钟车程里,老张听着她和李维低声商量着明天谁去接放学的孩子,周末该去看望哪位老人,语气平淡却默契。那些话里,全是扎扎实实的生活本身。
那一刻,车外暴雨如注,车内温暖平静。老张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飘忽的念头,有点可笑,也有点无聊。他窥见的窗帘晃动,或许只是人家在收衣服;他想象的沉静侧影,背后是每天浇水施肥的寻常劳作;邻里赋予她的种种传奇色彩,或许远不如她此刻烦恼孩子数学成绩不好来得真实。我们总是不自觉地给“邻家”投射太多想象,却忘了那窗子里头,也只是一盏灯、一顿饭、一些琐碎的欢喜与烦恼。
第二天早上,老张出门,正好看见她和李维一起出来。李维手里提着公文包,她帮他整理了一下歪掉的领带。阳光很好,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重迭在一起。老张忽然觉得,这画面比任何遥远的揣测都好看。他笑着点了点头,打了个实实在在的招呼:“早啊,上班去?”这一次,他的目光清澈,心里也坦荡得很。
那之后,“邻居漂亮的妻子”这个说法,在老张心里渐渐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更具体的称呼——李维家的那位,或者,直接就是她的名字。虽然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去主动询问她的名字,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明白了,最美的风景,或许恰恰在于保持一份得体的距离,然后转过头,好好经营自家窗内的那盏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