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到你产走不了路
干到你产走不了路
这话听着挺糙,是吧?但有时候,糙理不糙。咱今天聊的,不是什么带颜色的话题,而是那种扎进一件事里头,那股子不把自己耗干不罢休的劲儿。你肯定有过这种时候——盯准一个目标,白天黑夜地琢磨,浑身那股劲头像烧开的滚水,咕嘟咕嘟往外冒,非得做出个样子来。
我有个朋友,搞木工的。前些年迷上了做一把传统圈椅。那玩意儿,讲究个榫卯,不用一根钉子,全凭手艺咬合。他下了班就钻他那小工作间里,刨花堆得满地都是。量尺寸,画线,凿眼儿,手上磨出水泡,挑破了缠上胶布接着干。有回榫头做小了那么一丁点,椅子腿儿安上去有点晃,他愣是把那快完工的椅子拆了,料全废了,重头再来。他媳妇儿说他魔怔了,吃饭叫不动,睡觉喊不醒。他就回一句:“快了快了,这回感觉对了。”那段时间,他眼里除了木头就是木头,走路吃饭都在比划角度。
你说他图啥?图卖钱?那椅子费那老劲,成本早超了。图人夸?他压根没发朋友圈。后来椅子真做成了,严丝合缝,往地上一放,四平八稳。他请我去看,就坐那儿摸着扶手,嘿嘿笑,也不说话。我问他啥感觉,他想了半天,蹦出一句:“这下,心里头踏实了,那股劲儿总算落下去了。”我瞅他那黑眼圈,还有手上那些新旧伤疤,忽然就懂了。这种“干到走不了路”,不是身体真瘫了,是心里那根一直绷着的弦,松了。那股子心气,那股全情投入的劲儿,算是彻底宣泄出去了,人也跟着“瘫”那儿了,是一种极致的满足和疲惫交织的状态。
这种状态,往大了说,就是一种深度专注。心无旁骛,眼里只有手里那点活儿,耳朵里只有工具接触材料的声音。时间感消失了,一会儿像只过了一分钟,一会儿又像过了大半辈子。这种专注带来的,可不只是累。它是一种过滤,把外头的杂音、心里的浮躁,全给滤掉了。剩下的,是一个特别纯粹的自己,在和一件具体的事较劲、磨合、最终融为一体。
当然,咱不是鼓吹蛮干,玩命到真把身体搞垮。这“走不了路”,是个比喻,是说那种精神上、心力上倾其所有的状态。现在啥都讲求快,看个视频要二倍速,读篇文章只看粗体字。能慢下来,能把一件事掰开了、揉碎了,反复折腾,直到再也榨不出一点力气的感觉,反而成了稀罕物。这种过程,它打磨的不仅是物件,更是人。你会碰到无数个坎,会觉得“算了,就这样吧”,但心里头总有个声音撺掇你:“再试一次,就一次。”
可能最后出来的东西,在别人看来也就那么回事。但你自己知道,哪里有个疤是教训,哪条线迹藏着转折,哪个部分的光泽,是你反复打磨了二十遍才出来的。这份记忆和体会,长在了你身上,成了你的一部分。下回再遇到别的难事,你心里就有底了,知道“死磕”的路径是怎么回事,知道那股劲头能把你带到什么地方。
所以,别怕那种“干到走不了路”的感觉。那可能正是你触碰到一件事内核,触碰到自己能力边界的时刻。累吗?真累。值吗?当你看着自己双手创造出来的东西,当你感受到内心那股洪流终于平稳落地,你会觉得,每一步的踉跄,都算数。那股劲儿,没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