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思思爱
久久思思爱
老张头蹲在胡同口的槐树下,手里的烟卷明明灭灭。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道温柔的伤口。他忽然没头没脑地跟我说:“这‘久’字啊,四平八稳的,里头却藏着个‘拐弯’。” 我愣了一下,没明白。他吐个烟圈,笑了:“你看,两个人,要走过多少笔直的路,又得拐过多少个弯,才能走到那个‘久’里头去?”
我好像有点懂了。他说的,大概就是那种“思念的厚度”吧。这厚度不是一天垒成的。年轻时候的爱,像夏天的雷阵雨,来得猛,去得也快,声响大,痕迹浅。那时候说“想”,是电话里不挂断的絮叨,是连夜火车站的奔赴,是滚烫的、一刻也等不得的。可那样的想,像水汽,太阳一晒,就没了踪影。
后来呢?后来日子就像胡同墙上斑驳的苔,一层层地绿,又一层层地暗下去。两个人成了彼此的背景音,是厨房里叮当的碗碟声,是夜里翻身时熟悉的呼吸,是清晨挤在同一条旧毛巾上的牙膏沫。话少了,有时候甚至一天说不上几句整话。你可能会觉得,这“想”是不是也跟着淡了,没了?
嘿,奇了怪了。它没消失,它沉下去了。沉到生活的最底下,变成了河床里那些圆润的鹅卵石,平时看不见,可整条河的水,都缓缓地从它们身上流过。他出差,你夜里醒来,手往旁边一搭,空的。就那么一瞬间,心里也跟着空了一小块。不是撕心裂肺,就是那么“咯噔”一下,像老座钟秒针走过时那细微的顿挫。这感觉,就是“思念的厚度”了。它不张扬,却实实在在垫在日子的下面。
这让我想起邻居李婶。李叔去年冬天走的,挺突然。李婶没哭天抢地,照常买菜做饭,收拾屋子。只是有次,我看到她拿着李叔的老花镜,用软布擦了又擦,对着光看了好久,然后轻轻放在他常坐的躺椅边。她没说话,就那么静静站了一会儿。那一刻,屋子里安静极了,可那份“思念的厚度”,却厚得让人能触摸到。它不是疼痛的呐喊,是空气里弥漫的、无声的“陪伴”。对,就是“陪伴”,哪怕人不在了,那种习惯了的、融进骨子里的陪伴感,还在那里撑着。
现在的世界太快了。什么都讲求效率,联系一个人,一秒钟都不用。可这种便捷,有时候反而把那种“久”和“思”的感觉给冲淡了。想念变成微信里一个表情包,问候变成朋友圈一个点赞。方便是方便,可总让人觉得少了点分量,少了点需要时间才能沉淀下来的味道。
真正的“久久思思爱”,大概就像文火煲的汤。你得有足够的耐心,守着那一点微火,让时间把滋味一点点熬进去。过程中可能有加水时的平淡,有沸腾时的滚烫,更多时候是那种咕嘟咕嘟的、恒久的微响。熬到最后,汤色清亮,味道却全进去了,喝一口,能从喉咙一直暖到心底。这种爱里的思念,不再是灼人的渴望,而是一种笃定的“存在”。你知道那个人在,哪怕暂时不在眼前,他也稳稳地在你生命的地图上,是一个不会消失的坐标。
老张头掐灭了烟,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得,老婆子该等急了,今天答应给她蒸碗鸡蛋羹。”他背着手,慢悠悠往胡同深处走去,影子渐渐融进暮色里。我忽然觉得,他那句“拐弯”,说的就是这日子本身吧。笔直的路是激情,可生活里更多的是拐弯——那些琐碎、平淡、甚至小小的磕绊。而两个人,就是在这一次次的拐弯里,没有走散,反而把路走成了“久”字的那个方框,把思念走成了框里那份扎实的、沉甸甸的“陪伴”。
夜风起来了,槐树叶沙沙地响。这声音,也挺久远的。我想,所谓“久久思思爱”,或许就是当一切都慢下来、静下来之后,你心里头还住着的那个人,和那份因为时光打磨而愈发清晰的“思念的厚度”。它不声张,却支撑着你,走过一个又一个,平淡而珍贵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