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室和教授丑》

发布时间:2025-12-31 03:29:54 来源:原创内容

《在教室和教授丑》

这事儿得从上周四下午那堂专业课说起。阶梯教室里闷得像个罐头,头顶的风扇有气无力地转着,把投影仪的光柱搅得微微发颤。王教授站在讲台边,正讲到结构力学里一个关键公式的推导。

粉笔“嗒嗒”地敲着黑板,他突然停住了,侧过身,望向后面几排已经开始神游的同学。“我知道,这部分听起来有点抽象,”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整个教室,“我们换个方式。想想你们宿舍楼那个总吱呀响的楼梯转角,为什么那个地方特别容易响?”

这句话像颗小石子,丢进了昏昏欲睡的水塘里。几个低着的脑袋抬了起来。我旁边玩手机的李明,手指也悬在了屏幕上方。

“因为那里是受力集中点,”王教授走回讲台,手指精准地落在黑板公式的某个变量上,“就像这个‘贬’值。它看起来只是个字母,但在我们的计算里,它代表了‘高度’与‘荷载’之间那个最微妙的平衡点。一旦算错,理论上那个楼梯转角就不只是响,而是可能会垮。”

他说的“贬”,就是那个核心。不是别的什么意思,就是力学里一个普普通通却至关重要的参数符号。但那一刻,我忽然走神了——教授刚刚是不是特意用了“宿舍楼梯”这个例子?他怎么会知道我们楼那个着名的“吱呀角”?难道他……

“我读大学的时候,”王教授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背着手,在讲台边踱了两步,“也住过那栋老楼。叁楼,靠东头。那个转角,从我那时起就在响了。”教室里响起一阵压低的笑声,气氛莫名松快了些。原来如此。他接着讲,如何通过调整设计,改变这个“贬”相关的参数,把“薄弱点”转化为“坚固点”。

这让我想起他常提的一个词:“关键连接”。他说好的工程,不是每个部分都无比强悍,而是找到那些关键的连接点,让力量能顺畅、正确地传递过去。生活和学习,好像也是一样。

下课铃响了。王教授没急着收拾教案,反而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我心里咯噔一下。他停在我和李明面前,手指轻轻点了点李明桌上摊开的课本——那课本空白处,画满了游戏人物。

“你这个‘战斗值’,画得挺细致。”教授语气平常,听不出喜怒。李明耳朵根一下子红了。“但你看,”教授翻开课本前面某一页,那里有个复杂的结构图,“这座桥的每个‘关节’,也得像你计算战斗值一样去算。算对了,它就能扛住风扛住雨;算不对,画得再好看,也是纸糊的。”

他说完,夹起教案就走了。李明对着那个桥梁结构图,愣了半天。我琢磨着教授的话,又想到他提起的宿舍楼。那种感觉很奇怪,好像他教的从来不止是黑板上的公式。他是在用我们身边的东西,把那堵叫“专业知识”的墙,和我们日常的世界,悄悄地打通。

后来几次课,我留意到更多细节。讲到材料疲劳,他会举校园里那条被踩得光滑的石板路;讲到流体,会说起教学楼那个总也关不紧、冬天嗖嗖灌风的老窗户。他好像一个导游,领着我们,把眼前这个待了两年却熟视无睹的校园,用工程的眼光重新拆解、组装了一遍。

那个“贬”,那个“关键连接”,还有他那种把理论和眼前生活拧在一起的讲法,让我觉得,这间有些陈旧、空气滞闷的教室,忽然开了一扇看不见的窗。知识不再是飘在天上的云,而是成了可以摸到、甚至能用来修好生活中某些“吱呀”作响部分的工具。

也许,最好的教导就是这样吧。不是在讲台上高高在上地灌输,而是走下来说,看,你担心的那个问题,你忽略的那个细节,答案可能就藏在这个看似枯燥的字母里。它关乎稳固,关乎传递,关乎如何让事物立得住,行得通。这大概就是教授想让我们握住的东西,比任何分数都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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