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人猛烈差入到抽搐
被黑人猛烈差入到抽搐
这事儿得从叁个月前说起。那天下午,老陈来敲我办公室的门,脸色跟糊了层灰似的。他手里捏着份文件,指尖都泛白了。“出大事了,”他嗓子发紧,“咱们在非洲那个项目,让人给捅了个大窟窿。”
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那个项目是我们公司出海的关键一步,投了不少钱和心血。老陈说的“捅窟窿”,指的是当地合作方——一个叫卡鲁的当地负责人,给我们整出了大乱子。不是偷工减料,是更麻烦的事儿:文化上的剧烈冲突,硬生生插进了项目里,搅得整个团队都快散架了。
卡鲁是个地道的当地人,个子高大,说话声音洪亮,做事风格就跟当地的太阳一样,猛烈直接。我们这边派去的项目经理小李,是个讲究章程、习惯按部就班的上海人。问题就出在这儿。卡鲁觉得我们的流程太慢,是“官僚的乌龟爬”。上周,他没通知任何人,直接带着两百号当地工人,用他们自己的土办法,把地基工程全给改了。等小李发现,混凝土都浇下去一半了。
小李在视频会议里气得直哆嗦,说这是“野蛮施工”。但卡鲁在镜头那边,瞪着眼睛,用带着口音的英语吼:“你们的方法在这里行不通!要尊重我们的方式!” 那场面,真叫一个文化差异的剧烈碰撞,像两股完全不对付的洪流,砰一声撞在一起,水花溅得所有人睁不开眼。
公司里开了好几次会,吵翻了天。一派说必须强硬,按合同办事,把卡鲁撤了。另一派觉得,在人家地盘上,这么硬来只会更糟。那几天,我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直到总部大老板发话,就一句:“别只想着管,先去搞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干。”
我只好硬着头皮,亲自飞了过去。十几小时的飞机,我心里直打鼓。下了飞机,热浪扑面而来,跟预想中的麻烦一样滚烫。我没直接去项目部,而是让卡鲁带我在周边转转。他开着辆皮卡,在颠簸的土路上飞驰,指着窗外的社区、集市,还有远处他从小长大的村子。
“看到没,”他放慢车速,“你们设计里那个材料仓库的位置,在我们这儿,是雨季时孩子们上学常走的小道。你们觉得是块平地,我们眼里,那是条路。” 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用你们的话说,这叫‘在地性’。你们的图纸很好,但没‘活’在这里。”
我一下被噎住了,之前所有的愤怒和指责,突然有点站不住脚。那天晚上,我去了卡鲁家吃饭,手抓饭,味道很冲,但吃着吃着,好像也品出点别的滋味。他跟我聊起本地人对时间的理解,对“快”和“慢”的看法,跟我们从格子间里琢磨出来的那一套,根本是两码事。那种差异,不是对错问题,是根子上的不同。
回到驻地,我把小李和卡鲁叫到一块。桌上摊着图纸,我没先谈对错。我说:“卡鲁,你怕不怕这个项目最后搞砸了,你们社区的人说你不靠谱?” 他愣了一下,黝黑的脸上表情动了动。我又转向小李:“咱们要是灰溜溜失败了,你怕不怕以后公司再不敢往外走了?”
屋子安静了。刚才那针锋相对的火药味,慢慢淡了点。我接着说:“咱们现在,就像被两种不同的力量猛地差入到一个锅里,不停抽搐,谁都难受。但抽搐完了,是不是也得想想,怎么才能不再抽筋,能一起把饭做熟?”
“差入”这个词,让卡鲁抬起头。我解释说,就是不同的东西猛地插进来,搅在一起。他琢磨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那天我们没做出具体决定,但吵了半个月的两个人,总算坐在一起,对着图纸,指指点点地“说人话”了。
后来呢?项目当然还没完,麻烦也还有。但仓库的位置,我们真的一起重新去走了两遍那条“小路”,找到了折中的办法。施工方式也调整了,融合了一些当地的土法子,经过工程师核算,反而省了些成本。卡鲁还是那么猛,小李还是那么细,但中间多了道沟通的桥,虽然晃晃悠悠,总算能走人了。
现在想起来,那种被突如其来的差异猛烈冲击、手足无措到“抽搐”的感觉,其实是个开始。它不是终点,而是一个必须疼一下、醒过来的过程。真正的难题,从来不是差异本身有多大,而是我们有没有那份耐心,在剧烈的晃动之后,找到属于自己的平衡点。这趟差,我没白跑,至少学会了,在说别人“野蛮”之前,先看看自己是不是戴着厚厚的“文明”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