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同居2
妹同居2
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在傍晚的楼道里格外清晰。我推开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淡淡洗衣液和饭菜香气的味道就扑了过来。客厅的灯亮着，电视里放着吵吵闹闹的综艺节目，但沙发上没人。我正纳闷，厨房那边探出半个身子。
“哥，你回来啦！今天怎么又这么晚？” 妹妹系着那条有点旧的碎花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她皱了皱鼻子，语气里有点埋怨，但眼睛是亮晶晶的。
“公司有点事，耽搁了。” 我一边换鞋，一边含糊地应着。说实话，这种有人等门、有人念叨的感觉，一开始还真不习惯。父母常年在外地，这间老房子就剩我们俩。起初觉得别扭，两个成年人，又是兄妹，重新挤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怎么想都有点怪。但日子嘛，过着过着，好像也就顺了。
饭桌上摆着两菜一汤，青椒肉丝炒得油亮，番茄蛋汤冒着热气。妹妹的手艺进步神速，从最初能把土豆丝切成土豆条、炒鸡蛋必带焦糊，到现在像模像样，也就用了大半年时间。她坐在对面，叽叽喳喳地说着白天学校里的事，哪个老师讲课好笑，哪个同学又出了糗。我听着，偶尔搭一两句话，一天的疲惫好像就这么慢慢散在温热的饭菜香气里了。
这种日常的默契，是在无数个细小的片段里堆积起来的。比如我知道她洗澡后浴室地板总是湿漉漉一片，她会记得我熬夜时习惯泡一杯浓茶。周末的上午，常常是她霸占沙发看剧，我坐在旁边的单人椅上翻书，互不打扰，却又共享着一室安静的阳光。有时候她会突然把脚丫子伸过来，冰一下我的腿，然后得逞地哈哈大笑。
当然，摩擦也是有的。为谁最后倒垃圾，为空调该开几度，甚至为电视遥控器该归谁，都能拌上几句嘴。有一回，我因为工作压力大，回家后对她说话语气很冲。她愣了下，没回嘴，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那天晚上，客厅安静得让人心慌。第二天早上，我起床时，发现餐桌上照例摆好了早餐，旁边贴了张淡黄色的便利贴，上面画了个气鼓鼓的简笔小猫脸，下面一行小字：“饭要吃完！还有，哥是大笨蛋！”
我看着那张纸条，忍不住就笑了出来。那点别扭，也就烟消云散了。你看，血缘这东西很奇妙，它把两个人拴在一起，吵不散，也打不跑。这种紧密的联系，或许就是“羁绊”吧。不是沉重的负担，而是一种无形的线，让你知道无论怎样，这个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和你分享着生活的冷暖。
晚上，我加完班从书房出来，已经快十二点了。客厅只留了一盏小夜灯，昏黄的光晕温柔地洒开。妹妹的房门底下，还透出一线光。我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她的声音带着点睡意。
我推开门，她正窝在床上刷手机，台灯的光映着她的侧脸。“还不睡？”
“马上啦。你忙完了？” 她揉了揉眼睛。
“嗯。” 我靠在门框上，顿了顿，“那个……下周六，我调休，要不要出去吃顿好的？你上次不是说想试试那家新开的店。”
她眼睛一下子亮了，随即又故意板起脸：“哼，现在才想起来讨好我？看本小姐心情吧！” 可那翘起来的嘴角，早就出卖了她。
关上门，我走回客厅。窗外的城市灯火阑珊，而屋里这片小小的空间，却因为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和存在，显得格外踏实、饱满。生活不就是由这些琐碎的、暖洋洋的片段拼凑起来的吗？有人和你共用一把钥匙，分享同一盏灯火，在漫长的日子里，互相照应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这大概就是“家”的感觉了。不需要多大地方，也不需要多少言语。灯光下等着你的那碗汤，拌嘴后那张气鼓鼓的纸条，还有深夜里彼此房门透出的那一点点光，就足够了。日子还长，我们的“同居”生活，大概还会这样继续下去，在平淡里，生出许多微小的、闪着光的故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