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吊爆操
大吊爆操
老张蹲在工地旁边的水泥墩子上,嘴里那根烟烧了半截,烟灰颤巍巍地挂着,就是不掉。他眯着眼,盯着眼前那台橘红色的塔吊。那铁家伙真高啊,臂膀伸出去,像要把天捅个窟窿。开塔吊的小伙子叫李锐,才二十出头,这会儿正在那百米高空的小方笼子里,跟摆弄玩具似的,把一捆捆钢筋稳稳当当地送到各个楼面上。
“这活儿,真不是谁都能干的。”老张吐了口烟,对旁边新来的学徒说。那学徒也仰着头,脖子都快折了,嘴里“啧啧”两声:“看着都悬乎,那钩子吊着好几吨的东西,晃都不带晃的。”老张笑了,脸上的褶子挤成一团:“悬乎?这里头讲究大了。你看那吊钩,起钩、平移、落钩,得跟下面指挥的人心眼相通。下面打个手势,上头就得心领神会。差一厘米,可能就是一个大篓子。这就叫‘精准操控’,可不是有把子力气就行的。”
正说着,对讲机里传来李锐的声音,平静得很:“张叔,西区叁层,准备落料。”老张赶紧掐了烟,拿起哨子,吹出长短不一的节奏。那巨大的吊臂缓缓旋转,吊着的预制构件像片羽毛似的,悄无声息地朝着目标点位移过去。底下几个工人仰头看着,手虚扶着,直到构件严丝合缝地落在标记的位置上,才齐齐松了口气。
“爆操?”老张拍了拍学徒的肩膀,“外行人看着觉得猛,觉得是硬来。其实啊,越是这种大家伙,越得‘绣花’。力气爆,但心思得细。得像摆弄筷子夹豆腐,劲儿大了,碎了,劲儿小了,夹不起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学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这高空中的“舞蹈”,力量只是底色,那分毫不差的“精准操控”,才是真正的灵魂。
中午休息,李锐从塔吊上下来,脚踩到实地,脸色有点白,但眼睛亮得很。饭盒摆在一边,他先灌了半瓶水。“上面风大不大?”学徒凑过去问。“大,”李锐嚼着馒头,“有时候晃得你觉得跟坐船似的。但你不能跟它较劲,你得顺着那点晃,用操纵杆慢慢找补,跟它商量着来。”他用手比划着,“就像……就像手里捏着根线,线那头挂着千斤重担,你的劲儿得透过这根线传过去,既不能松,也不能绷断了。”
老张接过话头:“这活儿干久了,人脾气都能磨平喽。急不得,吼没用。全凭手上感觉,和眼睛丈量。下面是人,是建材,都是钱更是命。你那操纵杆推深一分,吊钩可能就多甩出去一米,那能行吗?”这种日复一日在高空修炼出来的“稳定发挥”,比任何豪言壮语都实在。它沉在操作者的肌肉记忆里,刻在他们的眼神里。
下午的太阳更毒了,金属的塔吊臂晒得烫手。李锐又爬上了那个小盒子。工地恢复了喧嚣,打桩声、搅拌声、吆喝声混成一片。但每当塔吊开始移动,它周围仿佛就安静了片刻。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都会追着那吊钩走上一段。它平稳,果断,带着一种沉默而可靠的力量,将沉重的希望,一寸一寸地提升到新的高度。
老张不再看了,低头整理自己的工具袋。他知道,那高空中的一切,都在李锐手里,也在那无数个枯燥重复的日夜里养成的分寸里。那不只是力气活,那是一门对于力量、耐心和信任的手艺。地面上的我们,抬头望去,看到的是钢铁巨臂的强悍;而在云端的那个人,心里揣着的,全是毫厘之间的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