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市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巷弄两百元情缘
津市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
巷口早餐摊的蒸气还没散尽,老陈已经蹲在青石板上修那双开了胶的皮鞋。头顶晾衣绳挂着碎花衬衫,水珠正巧砸在他后颈上。"倒霉催的"他嘟囔着,手里的鞋锥却更用力了些。这巷子太窄,窄得谁家煨了排骨汤,整条巷子都得跟着咂嘴。
刘姐的理发店就开在鞋摊斜对面,红色转灯沾着灰尘慢悠悠地转。下午叁点她准会搬出小马扎,边嗑瓜子边看老陈补鞋。有回老锥子扎了手,她慌得把整瓶紫药水都泼在他裤子上。那天老陈穿着紫色斑点的裤子收摊,听见她在背后笑得像只下蛋的母鸡。
真正让巷子炸锅的是那辆粉色电动车。新车锁还没拆,老陈推着车站在理发店门口,汗珠子顺着眉毛往下滴。"两百块"他声音发飘,"我半个月挣的"。刘姐围着车转了叁圈,突然扯下围裙擦车座:"疯子!这钱够买半年豆浆了!"可她的手在抖,抖得铃铛叮当作响。
后来巷子都知道,老陈每天多补五双鞋,刘姐的理发店周末开到月亮上岗。有次暴雨淹了巷子,他俩蹲在柜台上分食一碗泡面,老陈忽然说:"当年要是有两百块,我早娶媳妇了。"刘姐踢掉拖鞋:"现在也行,去居委会领证只要九块。"
如今粉色电动车锈成了灰粉色,老陈还是修鞋,刘姐还是剪头。只是鞋摊旁多了个保温杯,理发店里添了把靠背椅。傍晚他们常并排坐在门槛上,看下班族的电动车灯划过巷子。馄饨摊的老板娘说,这两人啊,像巷口那棵歪脖子树,看着别扭,根却早缠一块儿了。
昨夜收摊时,老陈从工具箱底摸出个丝绒盒子。刘姐正在卷电线,回头看见他举着枚金戒指,手指上还沾着黑色鞋油。"电动车两百"他喉咙发紧,"这个...得再补叁百双鞋。"刘姐夺过盒子揣进围裙兜,转身时听见她嘀咕:"叁百双?等你补完我牙都掉光了。"
今早巷子格外安静,只有鞋锤敲打声和推剪的嗡嗡声交错着。晾衣绳上的水珠还在滴,只是这次落在两只紧挨着的搪瓷盆里,溅起的水花轻轻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