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丨九色丨蝌蚪丨老版
91丨九色丨蝌蚪丨老版
提起“91”，你脑子里蹦出来的是什么？一串数字，一个年份，还是一个……神秘的代号？嘿，先别急着划走，我说的可不是互联网上那些个暗语。我说的，是扎扎实实躺在记忆抽屉里的老物件——那种九色圆珠笔，笔杆上清清楚楚印着“91”的。
对，就是它。现在估计得在怀旧小店或者学校门口最角落的摊位上才能偶然瞥见了。笔杆通常是透明的，能清清楚楚看到里头一截截彩色笔芯，整整齐齐排着队。笔帽顶端那个小小的按钮，按一下，弹出一个颜色，再按一下，换一个，咔哒咔哒，带着一种机械的、令人愉悦的实在感。红橙黄绿青蓝紫，再加上个黑色和粉色，凑成九种颜色，所以我们都叫它“九色笔”。那时候，谁的文具盒里要是有一支，那可是能引来一片羡慕目光的。
这九色笔啊，它不光是笔，它简直是童年的一张“调色盘”。写作业？那可大材小用了。它的正经用途，全在课本的边边角角，在随手扯下的草稿纸上。语文书上的杜甫，能被你画上红扑扑的脸蛋，加上绿色的宝剑；数学课本里严肃的公式旁边，可能就爬着一只用九种颜色涂成的、歪歪扭扭的“蝌蚪”。没错，就是蝌蚪。那个圆滚滚的脑袋，加上一条细细的尾巴，用这支笔来画，最合适不过了。先用黑色画个圈，再用蓝色轻轻勾个边，尾巴嘛，就用最跳的红色或者明黄。一只充满想象力的、五彩斑斓的蝌蚪就诞生了。
你发现没有？“蝌蚪”这个形象，和这支老版的九色笔，气质上莫名地搭。它们都带着一种稚拙的、探索的、生机勃勃的劲儿。蝌蚪在水里懵懂地摆尾，不知道未来会变成青蛙还是蟾蜍；我们拿着那支笔，在纸上胡乱涂抹，也不知道未来会走向何方。那种创作是毫无功利心的，纯粹是为了那一刻的快乐，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按下按钮的咔哒声，就是最简单的伴奏。
现在呢？现在我们的笔太多了。签字笔流畅得毫无阻力，荧光笔能划出整齐的线条，平板电脑里的绘图软件，颜色更是有上百万种选择。可那种“咔哒”一声换一个世界的惊喜，那种把笔杆对着阳光看彩色笔芯的乐趣，好像再也找不回来了。我们画出的线条越来越精准，色彩搭配越来越讲究，但好像再也画不出当年课本边上那只笨拙却鲜活的“九色蝌蚪”了。
有时候我会想，我们怀念的，究竟是那支“老版”的笔本身，还是握着那支笔的、那个眼神清澈的自己？那支笔就像一个开关，轻轻按下去，弹出来的不是某个颜色，而是一整个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无所事事的下午。那时候，世界很小，小到一支笔的九种颜色就能装下；世界也很大，大到一只自己画的蝌蚪，仿佛就能游向无尽的远方。
所以啊，下次要是在哪个落灰的角落里看到它，不妨买一支。不是为了用，就是拿在手里，随便按两下，听一听那熟悉的“咔哒”声。也许，那只记忆里的彩色蝌蚪，又会悄悄地在心里，摆动一下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