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辣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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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踩着七厘米的细高跟，“哒、哒、哒”地敲在写字楼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这声音像她此刻的心跳，急促，带着点不管不顾的劲儿。电梯镜面映出她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裙，口红是正宫红，衬得脸色有些过分的白。手里捏着的不是文件，是一份刚打印出来、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离婚协议书。
她的丈夫，哦不，即将成为前夫的那位，此刻正坐在顶层那间可以俯瞰半个江景的办公室里。半个小时前，他发来一条言简意赅的微信：“上来一趟，有事谈。”林薇几乎能想象出他说话时的表情，平静无波，像在吩咐秘书订一张机票。五年婚姻，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她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创业初期两人分吃一碗泡面的深夜，一会儿是他手机里那些没来得及删掉的暧昧短信。心口那团火，烧得她喉咙发干。
电梯“叮”一声到了。玻璃门一开，助理区几个年轻女孩投来目光，又迅速低下。林薇挺直背，径直走过去。推开那扇厚重的胡桃木门，江景扑面而来，而她那个名义上的丈夫顾泽，正背对着她讲电话，声音是她熟悉的、那种游刃有余的温和。
“好，李总，那批货就按您说的办。”他挂了电话，转过身。看到林薇手里的纸，眼神几不可察地暗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成一片深潭。“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不用了。”林薇把协议书“啪”地放在他巨大的办公桌上，滑过去，正好停在他手边。“字我已经签了。你看一下，没问题就签了。财产分割写得清楚，我只要我应得的那部分，多一分都不要。”她说得又快又急，像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后悔。
顾泽没看那份协议。他走过来，离得近了，林薇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还是她当年挑的那个牌子。这发现让她鼻子有点发酸，真没出息。“薇薇，”他开口，声音低了些，“我们能不能，暂时先不谈这个。公司最近在谈一个很重要的并购案，对方很看重合作方家庭稳定……”
“所以呢？”林薇打断他，那股火终于窜了上来，烧掉了最后一点理智，“顾泽，我成了你商业版图里的一个‘稳定因素’？一个展示品？需要的时候摆出来，不需要的时候就可以忽略，甚至可以在外面找点‘点缀’？”
“那是个误会。”顾泽皱眉，“我和她只是……”
“只是什么？逢场作戏？”林薇笑了，眼圈却红了，“这种都市情感剧本我演够了！五年，我陪你把公司从叁个人做到叁层楼，现在你跟我谈‘稳定’？最不稳定的是谁的心，你不清楚吗？”
办公室陷入死寂。只有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嗡声。顾泽松了松领带，这个动作暴露了他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他走到窗边，看着下面蝼蚁般的车流，忽然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租第一个办公室的时候，隔壁是家火锅店，每天下午四点，味道就飘进来。”
林薇一愣。怎么会不记得。那时他们穷，却总能在浓郁的牛油香味里，找到为下一个订单奋战的劲头。
“那时候你说，等我们有钱了，就把整层楼买下来，想闻什么味儿就闻什么味儿。”顾泽转回身，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现在我买得下这栋楼了，可我发现，我最想找回的，还是隔壁火锅店飘来的那股烟火气。”他顿了顿，声音艰涩，“还有那个，会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方案做得像狗屎，转头又给我煮醒酒汤的林薇。”
林薇攥紧了手，指甲陷进掌心。她准备好的所有尖锐言辞，突然被这番话说得溃不成军。她来这里，是想做个了断，想撕破脸，想让他也痛一痛。可他现在这副样子，算什么？
“别来这套，顾泽。”她别过脸，声音却哑了，“我们之间，不是一两句回忆就能填回去的。”
“我没想只用回忆填。”他走回办公桌，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很旧的天鹅绒盒子，不是装婚戒的那个。打开，里面是一把黄铜钥匙。“这是那间老办公室隔壁，现在那家火锅店楼上的小公寓。我买下来了。没别的，就是有时候谈完生意，累得不想应付任何人，会去那里坐坐。那里……还有点以前的味道。”
他把钥匙连着那份离婚协议书，一起推回来。“协议，我可以签。如果你确定，这是你真正想要的。”他看着她的眼睛，“但在这之前，你能不能……再去闻一次那个味道？就当是，给我们的过去，一个不那么难堪的句点。”
林薇看着那把小小的钥匙，又看看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她想起无数个加班的深夜，想起争吵，想起冷战，也想起他笨手笨脚给她煮的长寿面。心里那堵坚硬的墙，裂开了一道细细的缝。这算什么？新的情感拉锯战的开始吗？还是他另一种更高明的手段？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的城市依旧车水马龙，霓虹初上，一场新的都市情感剧本似乎刚刚拉开帷幕，而主角们，还困在旧日的烟火气里，找不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