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交警老爸濒
玩交警老爸
我老爸是个交警，穿上那身制服往路口一站，笔挺得像棵松。可一回家，制服往衣架上一挂，他就成了咱家“重点观察对象”。这话怎么说的？嘿，还不是因为我那点“鬼心思”——总想逗逗这位严肃了一整天的老同志。
周末早上，他难得休息，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我蹭过去，学着他指挥交通的架势，手臂一伸一屈，嘴里还配着音：“吱——停！这位同志，您超速了哈，家庭区域限速五公里，您这拖鞋飙出十公里了！” 老爸眼皮都没抬，慢悠悠喝了口茶：“手势不标准，停止信号手臂与身体夹角不足九十度。还有，拖鞋‘超速’证据不足，不予采纳。” 得，职业病犯了。
不过老爸也有破功的时候。上周我妈让他去买酱油，他拎着瓶子回来，站在玄关那儿突然不动了。我一看，乐了——他正对着鞋柜皱眉头呢。原来我妈的鞋子摆得有点歪，三双鞋没在一条“警戒线”上。只见他放下酱油，蹲下身，嘴里念叨着“各行其道，有序停放”，把我妈的高跟鞋、平底鞋重新排成一条笔直的线。我妈从厨房出来，看得哭笑不得：“哟，王警官，咱家鞋柜也划上停车位啦？” 老爸这才回过神，自己先嘿嘿笑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职业烙印”吧，习惯成了自然，融进生活里了。
最让我印象深的，是那次下雨天。我中学放学，远远看见他在路口执勤。雨不小，他身上的荧光绿雨衣特别扎眼。车子一辆接一辆，他站在那儿，转身、挥手、吹哨，节奏稳得像钟摆。有个骑电动车的大叔没戴头盔，被他拦下了。我凑近点想看他怎么“训人”，却见他从自己摩托车后备箱里拿出个备用头盔——那本来是给我妈准备的。他没大声嚷嚷，就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头盔，那大叔不好意思地接过去戴上了。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他那份较真儿，不光是管着条条框框，里头还裹着点别的什么东西。
晚上我问他：“爸，你整天这么较劲，不累啊？” 他正摘警徽，手指摩挲着上头的国徽图案，想了想说：“路口的规矩，就像咱家的规矩。家里灯坏了你得换，路口‘灯’乱了，我得管。都不是大事，但总得有人盯着，不然不就乱套了？” 这话平平常常，可我听着，觉得比什么大道理都结实。
现在我很少“玩”他了。倒不是没意思，是慢慢品出点别的滋味。有时候看他下班，揉着站得发酸的腰，我会下意识把拖鞋给他摆正。他瞅见了，眼神会软一下，那点疲惫后面，好像透出点笑意来。这份职业带给他的，早已不只是上班下班的区别，更像是一种长在身上的观察习惯和责任感，到哪儿都带着。
路口是他的岗位，家也是。而我从那个光想逗他乐的毛头小子，好像也慢慢学会了，怎么去读懂这另一种不太一样的“交通语言”——那里面没有哨音和手势，却同样有着指引方向的、安静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