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古纳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邻近车站的背街小径
额尔古纳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
火车缓缓停靠在站台时,天色已经染上了淡淡的橘黄。旅客们拎着大包小包往出口涌去,我却鬼使神差地绕到了车站背面。就在铁轨延伸的方向,藏着一条不起眼的小巷。
说它是巷子,其实更像是两排老房子自然形成的缝隙。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墙根处探出几丛野草。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煤烟味,混着谁家飘出的炖菜香气。这里与车站前的热闹完全是两个世界——没有招揽生意的出租车司机,没有亮着霓虹灯的商铺,只有偶尔从院子里传来的收音机声。
往里走几步,看见个修鞋摊。老师傅鼻梁上架着老花镜,手里的锥子熟练地穿梭。他身后的墙上挂着各式鞋底,像某种特别的装饰画。“这天一冷,鞋跟容易开胶。”他头也不抬地说,仿佛早就知道我会在此时经过。隔壁院门虚掩着,能瞥见院里晾晒的衣物在微风里轻轻摆动。
这条邻近车站的背街小径有种奇特的宁静。虽然每隔十几分钟就能听见火车进站的汽笛声,但声音传到这里已经变得柔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有个大妈拎着菜篮子从拐角转出来,篮子里装着还带着泥土的胡萝卜。“自家种的,”她朝我笑笑,“比超市的新鲜。”
巷子深处有家杂货铺,木头门板上的漆已经斑驳。玻璃柜台里摆着香烟、糖果,还有那种老式塑料袋装的面包。我买了瓶汽水,老板找零时从铁皮盒里仔细数出硬币。店门口的板凳上坐着几位老人,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从天气转到孙子的功课。
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的时候,我听见了手风琴的声音。循着琴声走到巷尾,看见个中年人坐在门槛上练习。他告诉我,年轻时在文工团拉琴,现在退休了反而更能享受音乐的乐趣。“这条巷子啊,”他停下演奏,擦了擦琴键,“像首慢板的老歌。”
夜幕开始降临,有几扇窗户亮起温暖的灯光。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还有母亲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喊声。这条额尔古纳火车站后面的小巷子,在暮色中渐渐模糊了轮廓,只剩下生活本身朴素的样子。
当我循着原路返回时,修鞋摊已经收了,杂货铺亮起了昏黄的灯。火车站的广播隐约传来,而这条背街小径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呼吸着。青石板路上我的脚步声格外清晰,像是轻轻叩问着这座小城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