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课就拉到无人做
一下课就拉到无人做
走廊里下课铃刚响，那股熟悉的躁动就涌上来了。心里像有只小猫在挠，痒得很。手指头呢，几乎是不听使唤地滑向了裤兜——那里头躺着我的宝贝手机。对，就是“一下课就拉到无人做”，找个没人的角落，楼梯拐角也好，厕所隔间也罢，赶紧把那块发亮的屏幕掏出来。好像晚一秒，就会错过什么天大的事情似的。
你说这事儿怪不怪？明明刚才四十五分钟听得头昏脑胀，这会儿精神头倒足了。眼睛盯着屏幕，那光映在脸上，蓝幽幽的。刷什么呢？其实也没个准谱。朋友圈小红点必须点掉，短视频划拉两下，游戏日常登录领个奖励……动作一气呵成，像个设定好的程序。周围安静下来，只有自己手指滑动屏幕的细微声响，世界好像暂时被我攥在了手里。这种“即时满足”，来得真快，像一口冰可乐下肚，爽是爽了，可咂摸咂摸嘴，又觉得空落落的。
有时候自己也愣神，心想：我这到底是在干嘛呢？躲这儿就为了看这些？可手它停不下来啊。那感觉，像是有根无形的绳子，轻轻扯着你，把你往那个小小的屏幕里拉。老师讲的话左耳进右耳出，可手机里哪个网红又说了啥梗，记得门儿清。这状态，说好听点叫“放松”，说实在点，就是脑子被“劫持”了那么几分钟。注意力这玩意儿，散了可就难收回来了。
有一回更逗。我猫在实验楼后面的墙根下，正埋头苦刷呢，我们班主任李老师冷不丁从我旁边走过。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就叹了口气。那声叹气，比骂我一顿还让我难受。我脸腾地就热了，赶紧把手机塞回去。后来他也没找我谈话，但那个眼神我记了好久。那眼神好像在问：孩子，你这宝贵的几分钟，就非得这么“打发”掉吗？你自己的时间，怎么感觉倒成了个烫手山芋，急着要扔出去似的。
我后来试着改过。下课铃一响，我先深呼吸，强迫自己在座位上坐十秒钟。就十秒。看看窗外那棵老槐树，或者转头跟同桌瞎扯两句。嘿，你猜怎么着？世界也没塌下来。反而有几次，就因为没立刻摸手机，注意到了前排女生换了新发卡，听到了窗外鸟儿叫得挺欢，甚至琢磨明白了半道课上没懂的数学题。这些细微的、真实的动静和念头，比屏幕上那些爆闪的信息，好像更有温度。
我琢磨着，这个“一下课就拉到无人做”的习惯，大概是我们这代人一种奇特的条件反射。它像是个安全屋，暂时隔绝了课堂的疲惫和接下来的压力；但也像堵矮墙，把我们从真实的生活气息里隔开了那么一小会儿。那种对“即时满足”的依赖，不知不觉就养成了。屏幕里的世界五光十色，热闹非凡，可一锁屏，四周静悄悄的，刚才的热闹仿佛跟自己没半点关系，反而衬得心里更空。
现在嘛，我也没完全戒掉。有时候还是会溜出去。但次数少了，时间短了。我开始觉得，课间那几分钟，喘口气、发发呆、聊聊天，或者就单纯地走几步，让眼睛看看远处，比急着把自己塞进那个发光的方块里，要舒服得多。真实世界的风，吹在脸上，毕竟是柔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