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合不拢的皇帝》笔趣阁
《腿合不拢的皇帝》笔趣阁
老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话搁在皇帝身上，有时候也挺贴切。今儿咱聊的这位，史书上没留下名号，民间倒给他起了个诨名，叫“腿合不拢的皇帝”。您一听这名儿，八成觉得稀奇，皇帝嘛，不都该是龙行虎步、端坐如钟么？怎么还跟腿合不合得拢扯上关系了？哎，这里头的事儿，还真有点意思。
话说这位皇帝登基的时候，年纪还小。先帝走得急，留下个偌大的江山和一堆虎视眈眈的叔伯兄弟。龙椅是坐上了，可那椅子硌人，四面透风。打从坐上去第一天起，这位小皇帝就没敢真正放松过。您想啊，朝堂上，大臣们奏事，声音洪亮，眼神却总往旁边瞟；后宫里，太后的帘子后面，影影绰绰好像总有别人。他坐在那儿，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的膝盖，盯着自己的脚。
日子久了，养成个怪毛病。只要是公开场合，无论是上朝、祭祀还是宴请群臣，他的两条腿总是不由自主地微微分开，怎么都并不拢。不是他不想，是身体好像不听使唤，肌肉绷得紧紧的，仿佛随时准备跳起来，或者……逃跑。太医来看过，说是“风邪入体，筋络不畅”，开了无数方子，针灸艾灸全试了，没用。只有他自己心里明镜似的，这不是病，是心里那根弦，一直绷得太紧了。
这“腿合不拢”，慢慢就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也成了朝野上下心照不宣的秘密。有些老臣私下摇头，觉得有失威仪；可也有些心思活络的，从这里头咂摸出点别的味儿来。您想，皇帝这姿态，看着不像稳坐江山的真龙，倒像只警惕的、随时可能受惊的鹿。这让某些人，心里头那点念头，可就活泛起来了。
有一年秋猎，出了件大事。围场里窜出一头受了惊的黑熊，直冲御驾而来。护卫们都吓傻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咱们这位皇帝，蹭地从御座上弹了起来——就凭他那双常年“合不拢”、蓄着力道的腿，动作那叫一个利索——非但没往后躲，反而一个侧步，顺手抄起身边侍卫的长矛，斜刺里就扎了过去，正中那熊的颈侧。全场都惊呆了。
自那以后，风言风语好像少了一些。皇帝还是那个腿合不拢的皇帝，可有些人再看那分开的双腿，感觉不一样了。那似乎不再是一种紧张的缺陷，反而成了一种时刻准备着的姿态。当然，他自己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变了。经过那生死一瞬，他心里头某些沉重的、让他肌肉僵硬的东西，好像随着那一声熊吼，被震松了些许。他开始试着，在没人的后殿，慢慢地把膝盖往中间挪一挪。
故事讲到这儿，您可能觉得，这大概是个皇帝克服心魔、找回威严的故事。但其实，也没那么传奇。他这辈子，多数时候，那腿还是没完全合拢。只是到了晚年，有一次，贴身的老太监看见，他在暖阁里抱着小皇孙讲古，一双腿自然而然地蜷在榻上，倒是安安稳稳地并着。老太监赶紧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只当自己眼花了。那一刻的松弛，或许比任何朝堂上的胜利，都更让这位皇帝觉得珍贵。
所以啊，看人看事，有时候真不能光瞧表面一个姿态。那合不拢的腿底下，藏着的可能是一个人的恐惧、他的戒备，也可能，是他全部生存的智慧，和那一点点，好不容易才觅得的、属于自己的自在。龙椅那么高，江山那么重，能找着个让自己稍微舒服点的姿势坐着，或许，就已经是门大学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