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老师叫渺渺抓单杠
体育老师叫渺渺抓单杠
那根单杠，在渺渺眼里，简直像条冰冷的银蛇，高高挂在操场角落。每次体育课路过，她都低着头加快脚步，生怕被它盯上。可该来的还是来了，这周二，王老师那洪亮的声音偏偏在自由活动时响起来：“渺渺，过来试试抓单杠！”
全班同学“呼啦”一下全看过来了。渺渺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手心瞬间就冒了汗。她磨磨蹭蹭挪到单杠底下，抬头望了望，嚯，可真高。王老师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笑眯眯的，可那眼神里分明写着“没商量”叁个字。
“老师……我肯定不行的。”渺渺小声嘟囔，手指绞着衣角，“我胳膊没劲儿，上次……上次吊上去一秒就下来了。”
“没试怎么知道？”王老师还是笑，指了指单杠，“你看，它又不会咬人。今天咱们不要求做引体向上，你就抓住，悬垂十秒钟，就算成功。怎么样，突破一下自己？”
“突破自己”这四个字，像个小锤子，轻轻敲了渺渺一下。她其实挺羡慕那些能在单杠上翻飞的女生，像只轻盈的燕子。可她自己呢？好像总是缺了那么点勇气，或者说，是怕在大家面前出丑。那种挂在杠上、脸憋得通红、双脚乱蹬的狼狈样子，她光想想就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犹豫了半天，渺渺终于慢慢伸出手。指尖碰到冰凉的铁杠，激得她微微一颤。她踮起脚，双手堪堪够到，可身体还沉沉地挂在地上。“跳一下，借个力！”王老师在旁边提醒。渺渺心一横，眼一闭，脚尖用力一蹬——整个人猛地向上一蹿，双手总算结结实实地握住了单杠。
身体悬空的一刹那，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了。她能感觉到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坠在那两只手上，手掌被压得生疼，胳膊的肌肉立刻开始发酸、发抖。地心引力像个蛮横的家伙，拼命把她往下拽。“五、六、七……”有同学在帮她数数。渺渺咬紧牙关，脸肯定涨得通红，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原来悬垂着，也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对抗那股向下的力量。
就在她觉得手指快要松脱的时候，王老师的声音又响起来：“别低头看地！渺渺，抬头，看前面那棵树！想着你的手像钩子一样，死死扣住！”渺渺努力抬起沉重的头，目光越过单杠，真的看到了远处那棵老槐树。风正吹着树梢轻轻摇晃。奇怪，这么一看，手上承受的重量感似乎……分散了一点？
“八、九、十！到啦！”同学们欢呼起来。渺乎几乎同时松了手，“咚”一声落在垫子上，腿一软，差点没站稳。手掌火辣辣地疼，低头一看，已经磨出了两道明显的红痕。可心里头，却像有只小鸟扑棱棱飞了起来，一种又酸又胀、却又轻快的感觉涌了上来。
王老师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你看，这不是做到了吗？身体潜能这东西，有时候你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大。今天这十秒钟，就是你的关键第一步。”渺渺搓着发疼的手掌，回头又看了看那根单杠。它好像没那么可怕了，依然闪着金属的光泽，但不再像冷冰冰的蛇，倒像一道横在半空、等着她再次去触碰的挑战。
后来的几天，渺渺路过操场时，总会下意识地看看那根单杠。她甚至开始盼着下次体育课，也许，只是也许，她能试着把胳膊弯一点点，让下巴靠近那铁杠一点点。她知道这很难，手掌可能还会疼，胳膊肯定还会抖。但悬在半空那十秒钟的感觉，她记得清清楚楚——那不仅仅是手在用力，是整个身体，连同那份以为自己不行的怯懦，一起被提了起来，然后，轻轻地，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