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叠奥叠叠奥巾
叠叠奥叠叠奥巾
前几天收拾家里老物件，翻出一个铁皮盒子。打开一看，里头整整齐齐迭着几块棉布手巾，边缘洗得有些发毛，颜色也褪得淡淡的。我捏在手里，那触感软乎乎的，带着点旧时光特有的、晒过太阳的味道。这让我一下子愣神了，脑子里冒出几个字母：叠叠奥叠叠奥。这可不是什么时髦的缩写，是我自个儿瞎琢磨，给这老物件安上的名头。
头一个“BB”，是“布帛”吧。咱老祖宗用的，不就是这些棉麻丝织的东西么？这巾子，没那么多花哨，就是实打实的棉布。吸汗，透气，擦脸不剌皮肤。小时候，外婆总用类似的手巾给我洗脸，动作轻轻的，嘴里还念叨：“看这脏的。” 那会儿觉得麻烦，哪有现在一次性纸巾方便，“唰”一下抽出来，“啪”一下扔掉了。可现在摸着这旧布巾，忽然觉得，那种重复使用带来的、属于某个人或某个家的“熟悉感”，是冷冰冰的消耗品给不了的。
后头那个“奥”，我觉着是“温情”。这词儿听起来有点老旧，可意思实在。一块布巾，它跟着一个家，经历日子。给婴儿擦过口水，给劳作归来的男人拭过汗，也许还搭在发烧孩子的额头上。它经手搓洗，在晾衣绳上迎风摆动，慢慢从崭新挺括，变得柔软服帖。这里头浸着的，不就是寻常日子里的那点温度么？它不张扬，却结实实地存在过。
再后面的“叠叠奥”，我想了想，或许是“本味”与“陪伴”。如今什么东西都讲究效率，追求“一次性”的爽快。可有些东西，它的好，恰恰在于它的“不耐耗”，在于它需要你的维护，在于它和你一起变旧。一条用了多年的布巾，你知道它哪里最软，哪个角破过又被细密地缝上。这种联系，让物品不再是简单的工具，成了记忆的载体，沉默的陪伴者。它保留着生活最原本的、带着烟火气的味道。
这么一串解释下来，“叠叠奥叠叠奥巾”，说的不就是这么一件充满生活记忆的老物件嘛。它站在现在这个追求极致便捷的时代的对面，不慌不忙的。你当然可以说它过时，不方便。但有时候，慢一点、重复一点的东西，反而能帮你记住一些快要忘掉的感觉。比如，那种珍惜的心意，还有物品用久之后，产生的那种如同老朋友般的信赖感。
我把铁盒里的布巾拿出来，放在水里轻轻揉洗了一下。清水流过棉布的纹理，仿佛也冲开了记忆的闸门。晾好之后，我把它搭在了椅背上。它或许不会再承担什么具体的擦拭任务了，但就这么看着，心里好像就踏实了一点。在这个换什么都飞快的世界里，有这么一件沉淀着时光的小东西提醒着你：生活啊，除了往前赶路，或许也值得偶尔回头，摸摸那些被磨得温润的旧日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