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锡附近300块钱的爱情,周边300元的情感故事
无锡附近300块钱的爱情
街角那家拉面馆的蒸汽混着晚风飘进来时,我刚把最后一件衬衫塞进行李箱。房东说这间阁楼明天就要租给一对小年轻,他们付得起一千五的押金。我在手机地图上沿着无锡周边画圈,最终停在一个叫洛社的镇子——单间月租叁百,照片里能看见褪色的木窗棂和半盆蔫了的多肉。
搬来的第叁天,我在菜场豆腐摊前认识了小陈。她总是穿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找零时会把硬币在围裙上擦一擦。有次我买完青菜,她突然追出来塞给我两个橘子:“昨天看你挑的橙子都烂了。”那个傍晚,我们坐在运河边的石阶上剥橘子,她指尖沾着淡淡的豆腥味。
她住在菜场后巷的隔板间,八平米刚好放得下单人床和小电磁炉。有回屋顶漏雨,我俩用搪瓷盆接水,叮叮咚咚像在合奏。她笑着说这算不算是无锡附近300块钱的爱情,我望着盆里晃荡的月亮倒影没接话。那些日子确实像只需要叁百块就能维系——五块的炒面分着吃,二十块能看午夜场的电影,在免费公园长椅上能聊到巡夜人催第叁次。
后来她父亲查出心脏病那晚,我们蹲在急诊室门口算账。农村合作医疗报销完还要叁万六,相当于她卖四百五十板豆腐。我把存了半年的八千块工资塞进她布袋时,她突然哭了:“原来叁百块的感情,真要遇上事,连一天滨颁鲍都不够。”
两个月后的黄昏,我收到她托人带来的蓝印花布包裹。里面是整整齐齐的八千现金,还有张超市促销单背面写的字条:“我嫁了镇东开粮油店的那个。”跑去她常去的豆腐摊,新来的帮工说小陈半个月前就回苏北老家了。那盆放在她窗台的多肉倒是还在,在暮色里长出了新芽。
现在我仍住在洛社,偶尔会绕远去另一家菜场。上周路过房产中介,看见橱窗里贴着“精装单间月租600”的广告。玻璃反光中,好像又看见那个穿牛仔外套的姑娘,在晨雾里把硬币擦得锃亮,转头问我今晚要不要去吃巷口的玉兰饼。
运河还是那样淌着,载着某些比叁百块重得多,又比叁万块轻得多的东西。有时在梦里会听见搪瓷盆接雨的声响,醒来发现是楼上在浇花。水迹顺着墙皮蜿蜒,像某种永远算不清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