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乱给女儿疏通下水道
国产乱给女儿疏通下水道
老李蹲在卫生间门口,手里的烟燃了半截,灰烬颤巍巍地悬着。里头传来女儿小雅带着哭腔的声音:“爸,水又漫出来了!”他狠狠吸了一口,把烟摁灭在瓷砖上,那动作里带着一股子说不清的烦闷。这已经是本月第叁次了,洗脸池的下水道像个闹脾气的孩子,隔叁差五就堵上。小雅在省城念书,难得回家住几天,偏偏就赶上这档子事。
要搁以前,老李早抄起铁丝衣架,叁下五除二给捅开了。可这次邪门,他鼓捣了半天,汗顺着脖子往下淌,那水就是下不去。老婆在旁边念叨:“叫你平时别啥都往里倒,头发丝、油垢,积在一块儿,能不通吗?”老李心里那股无名火蹭地就上来了:“我通?我通什么了!家里哪样不是我维护的?”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了。这火气,好像不全是对着这破下水道。
小雅擦着手从里面出来,眼睛红红的。老李看着她,忽然想起她小时候。那会儿小雅的玩具小火车轮子卡住了,也是这么红着眼眶来找他。他总能变魔术似的,用小镊子、螺丝刀,耐心地帮她把小轮子弄顺溜。那时女儿看他的眼神,亮晶晶的,满是崇拜。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疏通”的请求,变得越来越少,直到只剩下这实实在在的、散发着异味的管道堵塞?
他站起身,拍了拍膝盖:“我出去一趟。”没理会老婆在身后的询问。楼下五金店的老板是老熟人,听了情况,从货架底下掏出一瓶包装花哨的疏通剂:“喏,国产的,劲儿大,管用。就是味道冲点儿,得按说明来,千万不能乱用。”老李盯着那瓶子上“强效疏通”几个字,心里某个角落被轻轻戳了一下。他付了钱,拎着那瓶沉甸甸的化学药剂往回走。
楼道里昏暗,脚步回声很重。他想起小雅高考填志愿那会儿,父女俩爆发过最激烈的一次争吵。他想让女儿留在本省学会计,稳定;小雅铁了心要去外地学设计。他当时拍了桌子,用了最重的词,试图“疏通”女儿那条在他看来走向岔路的人生管道。结果呢?管道彻底“堵”了,小雅整整叁个月没怎么跟他说话。最后走的,还是她自己选的路。
回到家,他戴上手套,准备按照说明操作。小雅默默走过来,递上口罩和护目镜。父女俩隔着薄薄的橡胶手套,指尖短暂碰了一下。老李按照说明,小心地倒入药剂,然后等待。说明书上写着反应时间,需要耐心。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刺鼻的气味,但这次,谁也没躲开。
等待的间隙,谁也没说话。只有卫生间里隐约传来药剂腐蚀堵塞物时细微的“滋滋”声。这声音让老李想起另一些时刻。小雅初中叛逆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隔着门试图讲道理,里面是长久的沉默,像另一种顽固的堵塞。还有她第一次失恋,哭得稀里哗啦,他手足无措地递纸巾,话堵在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原来,需要“疏通”的,从来不只是家里的管道。
时间到了。他示意小雅站远点,然后轻轻拧开水龙头。水流先是试探性地滑过池壁,然后,漩涡出现了,顺畅地、毫无阻碍地向下涌去,发出欢快的咕噜声。通了。
小雅松了口气,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还是爸有办法。”老李摘下手套和口罩,擦了擦额头的汗,那不仅仅是体力上的热汗。他看着恢复正常的流水,又看了看女儿,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干涩:“这个……国产的东西,劲儿是挺大。但以前我老想着,什么事都得用猛劲儿,得快刀斩乱麻。”
他顿了顿,拧上疏通剂的瓶盖,动作很慢。“其实不对。有些‘堵’,不能硬来。得像这说明书写的,得讲方法,得等它自己慢慢化开。人跟管道……有时候一个道理。”他没再看女儿,低头收拾着工具。有些堵塞,是日积月累的;有些疏通,需要的是合适的药剂,和一份安静的等待。他好像,今天才第一次,真正读懂了这份“使用说明”。
小雅没接话,只是拿起拖把,默默擦干溅在地上的水渍。父女俩之间,那股弥漫了许久的、无形的滞涩气味,似乎也随着化学药剂的挥发,悄悄淡了一些。水流声在安静的家里,显得格外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