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入18辫
擦入18辫
老张最近迷上了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像上了发条。他常说，这感觉就像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巷子里溜达，两边都是门，有的门虚掩着，透出点光，有的门紧闭着，黑黢黢的。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扇门后头是什么。
那天晚上，孩子睡了，屋里静悄悄的。他像往常一样靠在沙发上，拇指机械地向上推着。推送的内容五花八门，美食、旅游、搞笑段子……突然，屏幕里跳出一张图片，色调暗沉，标题语焉不详，却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暗示。他的手指顿了一下。旁边那行小字，像是用火星文拼凑的“擦入18辫”，看得人云里雾里。
这是什么意思？老张心里嘀咕。是某种新潮的网络用语，还是……他脑子里闪过几个模糊的念头。好奇心这东西，有时候就像羽毛，轻轻挠着你心尖最痒的那块地方。他知道不该点，理智告诉他，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多半没什么好事。可手指头它好像有自己的想法，悬在屏幕上方，犹豫着。
这大概就是现代人的某种日常困境吧。信息像海洋一样淹过来，清澈的、浑浊的，都混在一块儿。我们习惯了“擦入”各种信息碎片，快速浏览，然后滑走。可总有些碎片，边缘锋利，颜色可疑。那个“18辫”，像是个模糊的警告标签，又像是个低语的诱惑。点，还是不点？
老张想起上回在小区里，听几个年轻人聊天，嘴里蹦出些他听不懂的词。这“擦入18辫”，会不会也是他们那个世界里的某种“行话”？代表着一个特定的、不那么阳光的角落？他叹了口气，把手机屏幕按熄了。黑暗的屏幕映出他自己有点疲惫的脸。有些门，或许不去推开，才是明智的。毕竟，门后的东西，一旦看见了，就塞不回门里去了。那种内容，就像精神上的速食垃圾，吃的时候可能有点刺激的错觉，吃完只剩下一肚子空虚，还可能坏了胃口。
他放下手机，走到窗边。外面楼宇灯火阑珊，每一扇亮着的窗户后面，恐怕都有类似的故事在上演。选择“擦入”还是“滑走”，可能只是一瞬间的事，但这一瞬间的念头，却实实在在地决定了我们把自己的注意力，这个越来越宝贵的资源，交付给了什么东西。我们每天主动或被动地接收那么多信息，是不是也该有个筛选的标准？至少，得对得起自己这双眼睛，和这片刻的时间。
后来老张跟一个做网络安全的朋友吃饭，随口提了提这个奇怪的词。朋友眉头一皱，没细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哥，没点开就对了。网上有些内容，专门用这种似是而非的词儿打擦边球，吸引点击。你的警惕心，帮你省了不少麻烦。”老张听了，心里那点残留的好奇，彻底变成了庆幸。
如今，老张刷手机的时候，手势利落了不少。看到那些标题暧昧、路径不明的信息，他拇指轻轻一弹，就像掸掉衣服上的一粒灰尘，毫不犹豫地划过去。他渐渐明白，在数字世界里“行走”，学会判断和拒绝，可能和学会接受新知识一样重要。这大概也算是一种成长吧，虽然这课堂无处不在，测验随时发生。他给自己泡了杯茶，重新拿起手机，这次，他点开了一部早就想看的纪录片。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温和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