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河火车站附近站街,火车站旁街边见闻
站街女与夜归人
那天晚上快十点了，我拖着行李箱走出叁河火车站。出站口那盏昏黄的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秋风吹过来还真有点凉飕飕的。本来想直接去坐地铁，却听见车站西侧的小巷里传来细细碎碎的说笑声。
巷口站着两个女人，都穿着短裙，在风里不停地跺脚。一个染着栗色头发的女人正低头看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的。另一个年纪稍长的，手里夹着支烟，不时朝路过的人瞟几眼。她们身后的巷子深处，还有几个模糊的身影在走动。
“这么冷的天，也不容易啊。”我心想。正要转身离开，看见个穿工装的男人在她们面前停下。男人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工具包，安全帽还挂在包带上。他们说了几句话，声音很轻，断断续续飘过来几个词：“多少钱”、“半小时”。
那男人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了。抽烟的女人冲着他的背影喊了声：“嫌贵就别问嘛！”语气里带着点儿不耐烦，又有点儿无可奈何。
我往公交站走，脑子里却一直在想刚才的画面。这条街我白天经常路过，卖早餐的、修自行车的、开小超市的，热热闹闹的。可到了晚上，特别是深夜，就换了另一番景象。叁河火车站附近站街的这些女人，像是夜的产物，天亮就会消失似的。
在公交站等车时，又看见刚才那个穿工装的男人。他蹲在站台边上，正在吃一个面包。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他旁边坐下了。
“刚从工地下班？”我试着搭话。
他点点头，嘴里的面包还没咽下去：“嗯，赶最后一班车回宿舍。”
我们聊了起来。他说自己姓李，安徽人，在附近的建筑工地干活。问他刚才在巷口的事，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好奇问问。一个人在城里，有时候……你懂的。但那个价钱，够我叁天饭钱了，舍不得。”
老李说，他经常在这个时间下班，走过那条巷子已经成为习惯。“有时候她们会跟我打招呼，知道我们这些工人没钱，就是开开玩笑。有个四川来的小姑娘，才二十出头，每次看见我都会说‘大哥下班啦’。”
“那你为什么不找个别的工作？”有一次老李问那个四川姑娘。
姑娘当时笑了笑，说：“来钱快呗。在工厂一个月叁千，还要天天加班。干这个，运气好的时候一晚上就挣到了。”
公交车来了，老林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对吧？我们这些人，背井离乡的，不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他朝我挥挥手，上了车。
我继续在站台坐着，看着火车站那边闪烁的灯光。这条街就像是个舞台，每天上演着不同的戏码——清晨是匆忙的上班族，中午是来来往往的旅客，到了深夜，又是另一群人的世界。那些在叁河火车站附近站街的女人，那些深夜归家的工人，都是这座城市不可或缺的部分。
又一阵风吹过，我裹紧了外套。远处巷口的灯光依然亮着，那几个身影还在原地，等待着下一个可能的顾客。这个火车站旁的街边见闻，不过是千千万万个类似夜晚中的一个，平凡，真实，带着生活本身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