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是我的贬玩具

发布时间:2025-12-30 20:50:57 来源:原创内容

妈妈是我的贬玩具

那是个老物件了,就放在我书桌最上面的抽屉里,用一个褪了色的铁皮盒子装着。贬玩具,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是我小时候的宝贝——一个掉了漆的红色小木马。我妈总说,我小时候能对着它嘀嘀咕咕说上半天话,骑着它在屋里“驰骋”,小小的房间里,那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我妈是个手巧的人。那时候家里条件普通,买不起太多光鲜亮丽的玩具。这个小木马,还是我爸用做家具剩下的边角料,一点点磨圆了、钉起来,最后那层红漆,是我妈亲手刷上去的。刷得不太均匀,有些地方厚,有些地方薄,马耳朵尖上还滴挂了一小坨漆,干了之后像个红色的小瘤子。可在我眼里,它漂亮极了,是独一无二的。

它是我童年记忆的钥匙。我记得夏天午后,我妈坐在小板凳上择菜,我就把小木马搬到她脚边,一边摇摇晃晃,一边给她讲我脑子里编出来的冒险故事。故事里,我是骑士,小木马是神驹,我们要去打败怪兽。我妈听着,也不打断我,只是笑着,手里的活儿不停,偶尔应和一句:“后来呢?” 她的笑容和那句“后来呢”,是我故事永远讲不完的动力。那个场景,空气里有阳光的灰尘在跳舞,有菜叶的清香,还有我妈身上淡淡的肥皂味儿。这些味道和画面,都和这个小小的H玩具紧紧绑在了一起。

后来我长大了,书桌抽屉里塞满了习题册、光盘和后来的手机数据线。那个铁皮盒子被推到了最深处,盖上了一层时间的灰。我不再需要它来扮演神驹,我的世界变大了,大得似乎有些空荡荡的。我和我妈的话,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得少了。她问我些生活琐事,我的回答常常简短得像电报。我以为,童年那些依偎着玩具的时光,早就过期了。

直到前年搬家,在清理旧物时,我又翻出了那个铁皮盒子。打开,红色的小木马安静地躺着,漆斑驳得更厉害了,一条腿也有点松动。我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不是木头的重量,是回忆的重量。我妈走过来,看见我手里的东西,眼睛亮了一下,说:“哟,这个你还留着呢?” 她接过小木马,用手指摸了摸那个漆瘤子,说:“你爸手笨,木头茬子都没磨平,我怕扎着你,用砂纸偷偷磨了好久。这漆也是,当时买少了,不够用,马肚子底下都没刷匀。”

我愣住了。这些细节,我从来不知道。我只记得它是我完美的玩具,却不记得这“完美”背后,是她怎样细心的修补和守护。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这个所谓的贬玩具,从来就不仅仅是我的。它更像一个信物,一个连接。一头连着天真懵懂、需要陪伴的我,另一头,连着那个默默用双手为我打磨、刷漆,为我构筑第一个梦幻世界的年轻母亲。

我没有把它收进搬家的旧物箱。我把它擦干净,摆在了新家的书架上,和一些重要的书放在一起。它不再是一个被遗忘的儿童玩具,它成了一个象征。有时工作累了,或者心里烦闷,我会看看它。看着它憨拙的样子,就会想起那些缓慢的、有阳光灰尘的午后,想起母亲那句“后来呢”的温柔催促。它提醒我,无论外面的世界多么复杂喧嚣,我心底永远有一块被精心呵护过的、柔软安全的地方。那个地方,是妈妈用最朴素的爱,一点一点亲手搭建的。

现在,我的孩子偶尔会指着它问:“爸爸,这是什么?” 我会把它拿下来,告诉他:“这是爸爸小时候的宝贝木马。” 我会讲对于骑士和神驹的故事,也会讲他的奶奶,是怎么让这个不太完美的小东西,变得如此特别。故事里,爱和传承,成了新的主题。这个小木马,这个H玩具,仿佛又开始了它新一轮的使命,在一个家庭记忆的长河里,静静地,漂向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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