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花综合婷婷
丁香花综合婷婷
说起丁香花，你脑海里最先蹦出的是什么？是戴望舒雨巷里，那结着愁怨的姑娘？还是小时候外婆家院子角落，那丛每年春天都开得热热闹闹，香气能飘出老远的紫色花树？我猜啊，多半是后者。那种实实在在的、带着烟火气的记忆，往往比诗里的意象更抓人。
我住的小区里就有这么几株丁香。每年四五月，它们就像约好了似的，一夜之间冒出满树的花苞，紫莹莹的，像攒了一肚子的话要说。再过几天，“砰”一下全开了，成团成簇，沉甸甸地压着枝条。那香味也霸道，不跟你商量，风一过，就丝丝缕缕地钻进你的鼻子，不是那种甜腻的香，是带点药感的清冽，闻久了，心里头那点烦躁好像也能被它熨平几分。
有意思的是，你仔细看，几乎没有一朵丁香花是单独开放的。它们总是紧紧挨在一起，形成一个硕大的花球。这让我想起一个词：“综合”。对，就是综合。单看一朵丁香，小小的四瓣，模样简单，甚至有点不起眼。可当千百朵这样的小花汇聚起来，那种气势，那种扑面而来的生命力，就完全不一样了。这是一种朴素又深刻的智慧——个体的力量或许微小，但团结共生，便能创造出震撼人心的风景。
说到这里，就得提提“婷婷”这个感觉了。丁香花的枝条是细韧的，顶着那么一大团花，在风里微微颤着，却不折断，反倒有一种柔韧的、亭亭玉立的姿态。它不像牡丹那么富丽堂皇地端着，也不像玫瑰那样带着扎人的刺。它就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带着它独特的、有些清苦的香气，自成一种风度。你说它柔弱吧，它年复一年地开花，风雨无阻；你说它刚强吧，它的姿态又是那样含蓄低垂。这种矛盾的综合体，反而让它格外耐看。
我有时候下班累了，会特意绕到那几株丁香树下站一会儿。什么都不想，就看着那些密密的花，闻着那熟悉的香气。很奇怪，这种时刻，心里会慢慢静下来。现代人的生活，被切割成无数碎片，工作、信息、各种焦虑，把人裹得喘不过气。而这一树丁香，它不管这些，它只遵循着最古老的节律，该开花时便倾尽全力地开，该凋落时也悄无声息地落。它呈现的，是一种完整的、综合的生命状态。
古人说丁香“芭蕉不展丁香结，同向春风各自愁”，把丁香和愁绪绑得死死的。可我总觉得，那是文人把自己的心情寄托在了花上。你看那满树蓬勃的花团，哪有一点扭扭捏捏的愁态？那分明是攒了一整年的劲儿，要在春天里热烈地释放出来。它的花蕾确实像“结”，但那是希望的结，是力量的结，而不是愁肠百转的疙瘩。
养花的朋友告诉我，丁香这植物，皮实，好活。不用太娇贵的伺候，给点阳光，给点泥土，它就能给你一片繁花。这多像我们生活中某些可贵的品质，不张扬，不挑剔，却有着扎实而坚韧的内核。它的美，是需要你静下心来，综合地去感受的——看其形，闻其香，品其韵。当你这么做了，你会发现，它给你的回馈，远比一眼惊艳要多得多。
春深了，丁香的花期也快过了。有些早开的花瓣已经开始泛白，风一吹，簌簌地落几片。但这也没什么好惋惜的。因为它已经完成了这一季的绽放，那轰轰烈烈的香气，那亭亭玉立的姿态，已经留在了看过它的人心里。等到明年春风再起，它又会综合起所有的力量，婷婷袅袅地，开满一树的故事，等着你去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