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嫩高中生无套
鲜嫩高中生无套
老张蹲在小区门口抽烟，眼瞅着对面中学放学。一群群穿着校服的孩子涌出来，那股子劲头，像刚抽条的柳树枝儿，翠生生的，一掐仿佛能出水。他咂摸了一下嘴，心里嘀咕：“鲜嫩是真鲜嫩，可这‘无套’……唉。”
他想的不是别的，是他那刚上高一的儿子。上个周末，他在儿子书包侧兜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盒子，上头明晃晃俩字——“手机”。不是手机，是那种薄薄的、透明的、专门套手机用的壳子。老张当时就愣了，这小子，新手机才买不到半个月，这原装保护壳就给扔了？
“爸，你不懂，现在谁还用那种厚重的壳子啊？原机的质感多好，摸着才叫一个爽。”儿子振振有词，手指在光溜溜的手机屏幕上划得飞快。老张看着那机身，在灯光下反着光，确实漂亮，但也确实……脆弱。他仿佛已经能听见“啪嚓”一声脆响，和儿子随后那懊恼的惨叫。
这大概就是他们这代孩子的某种心态吧。老张吐了个烟圈。追求最直接、最本真、最无隔阂的体验。耳机要入耳式的，最好能隔绝全世界；听歌要听无损的，哪怕耳朵根本分不出那细微差别；打球穿的球鞋，科技感要强，配色要炫，哪怕磨脚也得忍着。他们厌恶一切多余的、看似阻碍他们接触“真实”的东西。就像那手机壳，保护是保护了，但也隔开了指尖与精密机身最直接的触碰，隔开了那份昂贵的“裸机手感”。
可这世上的事，哪有那么多“无套”的潇洒呢？老张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儿，骑个二八大杠，风里来雨里去，也觉得戴头盔麻烦，束手束脚。直到有一次摔了，眉骨上缝了五针，才明白那层“套子”不是束缚，是让你能骑得更远一点的保障。这话他跟儿子说过，儿子眼皮一翻：“你那都是老黄历啦！”
其实细想想，这种“无套”思维，又何止在于一个手机壳。它蔓延在生活的边边角角。对知识的汲取，总想找捷径，看几分钟的短视频解说就以为读完了一本名着；对人际关系的处理，喜欢直来直去，美其名曰“真诚”，有时却难免变成伤人的利刃；甚至对未来的规划，也带着点“裸奔”的天真，觉得梦想够鲜亮、热血够滚烫就够了，看不见前路需要披荆斩棘，需要一层层坚实的规划与努力作为“护甲”。
老张踩灭了烟头。他看见儿子和几个同学勾肩搭背地走过来了，笑得没心没肺。其中一个孩子，手里晃着的水壶，也是光溜溜一个不锈钢胆，连个防烫的套套都没有。老张忽然有点想笑，又有点心头发紧。
鲜嫩，是资本，是让人羡慕的本钱。它意味着容错率，意味着摔一跤爬起来，膝盖上的淤青散得也比成年人快些。但“无套”的冒险，终究是消耗这份本钱的。手机摔了，可以再买，虽然肉疼。可有些东西，比如健康，比如时间，比如一段珍贵的关系，要是因为一时追求“无隔阂”的爽快而受了损，那痕迹可能就难消了。
儿子走到跟前，喊了声“爸”。老张应着，目光扫过他书包侧面空荡荡的兜。他没再提手机壳的事。有些道理，就像给手机贴膜，你自己没经历过那道触目惊心的划痕，别人说再多，也觉得那层膜碍眼。成长或许就是，在一次次“裸机手感”的诱惑与“屏幕碎裂”的风险之间，慢慢找到属于自己的平衡。不是完全拒绝保护，也不是裹得层层迭迭密不透风，而是懂得在关键处，为自己加上那么一层恰到好处的“防护”。
晚饭时，儿子忽然嘟囔了一句：“我们班‘大刘’的手机，今天体育课从兜里滑出来，屏碎了，换一个要小一千呢。”老张夹菜的筷子顿了顿，“哦”了一声。他没说“你看，我早说了吧”，只是把一块挑净了刺的鱼肉，夹到儿子碗里。
窗外，华灯初上。那些鲜嫩的身影，依旧在这个城市里穿梭。他们可能依然讨厌一切“套子”，但生活这位严师，总会用它的方式，给他们上那么一课。这一课的名字，或许就叫“必要的保护”。有些跟头，得自己摔过，才知道疼。而为人父母能做的，大概就是在他们揉着膝盖的时候，递上一瓶活血化瘀的药酒，然后看着他们，一瘸一拐地，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