锕锵锵锵锵锵锵锵好痛入囗
锕锵锵锵锵锵锵锵好痛入囗
这标题念出来，舌头都得打结。您别笑，这玩意儿是我今早在地铁上，前排小伙子手机里传出来的——那叫一个锣鼓喧天，冷不丁还跟上一嗓子“好痛”！吓得我一激灵，差点把手里豆浆泼了。周围人也都侧目，那小伙子倒好，戴着耳机，浑然不觉，手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嘴角还挂着笑。
我这心里就嘀咕开了：这算哪门子动静？说它是戏曲开场锣鼓吧，没那份章法，乱糟糟一片金属碰撞，硬生生敲出来；说它是流行音乐吧，哪有这么“暴力”的节奏？倒像是谁家厨房锅碗瓢盆摔了一地，末了还砸了脚，疼得嗷一嗓子。可偏偏，这么个“四不像”的东西，抓耳朵，真抓耳朵。它不让你舒服，它硌应你，像颗小石子硌在鞋里，让你忘不了。
这大概就是现在很多玩意儿给我的感觉。讲究的就是个“生猛”，要直给，要刺激，要一瞬间把你从麻木里拽出来。温柔婉转？太慢。层层铺垫？太长。就得是“锕锵锵锵”一顿吵嚷，接着马上告诉你“好痛”，情绪转换都不带缓冲的。入口非得这么烈吗？好像是的。平淡的滋味，在信息铺天盖地的今天，太容易被淹没了。
想想我们每天接收的东西。短视频一个接一个，画面切换快得眼花，背景音效一个比一个夸张；文章标题，不带上几个惊叹号、不制造点悬念或冲突，恐怕都没人点开。我们习惯了这种高浓度的刺激，感官的阈值被越抬越高。就像吃惯了重辣重盐，清粥小菜便觉得寡淡。这“声光电”的强烈冲击，成了一种新的“入口”。它粗暴，但有效，瞬间抓住你有限的注意力。
可问题也在这儿。当“入口”的刺激成了唯一追求，里头包裹的“内容”本身，会不会反而被忽略了？那声“好痛”之后，到底是什么痛？是成长的阵痛，是生活的刺痛，还是无病呻吟的矫情？很多时候，我们被门口震天响的锣鼓吸引了去，挤进那人声鼎沸的“入口”，进去一看，里头可能空荡荡的，或者堆着些陈旧粗劣的货色。热闹是它们的，我们什么也没留下，只留下一脑门的嗡嗡作响，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
这种对强烈“入口”的依赖，甚至塑造了我们的表达方式。说话要够“梗”，观点要极端，情绪要饱满到溢出屏幕。平和、理性、需要慢慢品味的东西，传播起来反而吃力。这像不像一场喧嚣的盛宴？每个人都扯着嗓子说话，生怕自己被淹没。结果就是，耳朵越来越累，心里越来越空。那种需要一点耐心、一点琢磨才能领略的深长韵味，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空间被挤压得可怜。
我并不是说“锕锵锵锵”不好。它有它的生命力，代表了一种鲜活、草莽、不按常理出牌的力量。生活本身也常常是这样突如其来、不讲道理的喧闹与疼痛。但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在被迫接受这些“强入口”之后，给自己留一个回神的片刻。就像听完那阵嘈杂，地铁到站，门开，喧嚣稍止，那瞬间的安静反而显得珍贵。
说到底，重要的可能不是“入口”多么惊世骇俗，而是进去之后，我们找到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是继续被更嘈杂的声音包围，还是在纷乱中，终于触碰到了一点真实的东西，哪怕那真实带着痛感。那声“好痛”，如果不仅仅是吸引注意力的噱头，而能连接起屏幕内外真实的生命体验，或许，这嘈杂也算有了价值。
地铁又过了一站。前排的小伙子似乎刷到了什么安静的内容，嘴角的笑敛去了，盯着屏幕，神色有点认真起来。车厢里只剩下规律的运行声。这片刻的宁静，倒让我对刚才那阵“锕锵锵锵”，有了一点不一样的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