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平附近300块钱的爱情,桂平周边叁百元的感情故事
桂平汽车站附近的巷子口,老陈正在给摩托车熄火。后座的姑娘利落地跳下车,从印花挎包里掏出叁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塞过来。老陈摆手想推辞,姑娘已经把票子塞进他衬衫口袋,转身消失在城中村的楼梯口。
这已经是本月第四个搭老陈摩托车的姑娘了。她们都说着带外地口音的普通话,都在那个挂着粉红色灯箱的出租楼上下车,都坚持付叁百块车费。老陈摩挲着口袋里还带着体温的纸币,突然想起二十年前,也是这样的黄昏,他骑着二八大杠送隔壁村的小芳回家。那时小芳总偷偷在他车筐里放两个煮鸡蛋,现在想来,那大概就是他这辈子最接近爱情的时刻。
城中村的夜晚
晚上十点后的城中村是另一个世界。老周大排档的塑料桌椅总是坐满年轻男女,啤酒瓶碰得叮当响。戴白色安全帽的李明独自坐在角落里,面前摆着炒粉和半瓶九江双蒸。他刚给老家转过钱,手机屏幕还亮着转账成功的界面。微信置顶的联系人叫小雅,上次聊天记录停在叁个月前:“在桂平好好打工,别惦记我了。”
隔桌突然传来女孩的哭声。“叁百块都要讨价还价?”穿吊带裙的姑娘猛地站起来,酒杯被打翻在地。她对面的中年男人讪笑着去拉她的手,被她用力甩开。“上个月不是说好包夜五百?”男人的声音带着醉意。“那是上个月!”姑娘抓起包转身就走,“现在物价涨了知不知道?”
李明看着姑娘踉跄的背影,想起小雅分手时说的话:“在县城送外卖一个月都能挣五千,你在桂平工地熬叁年还是叁千五。”他把杯里的米酒一饮而尽,辣得眼眶发红。或许该托人介绍个对象了,听说附近村里有不少留守的姑娘,见面礼只要叁万八。
巷子深处的出租屋里,阿珍数着今天赚的六百块钱。其中叁百要寄给老家念初中的儿子,两百存起来交下季度房租,剩下一百是下周的饭钱。手机屏幕亮起,备注“王哥”的客人发来消息:“明天老时间?”她想了想回复:“涨价了,现在一次四百。”对方很快转来定金,附赠个玫瑰花表情。阿珍没有点收款,先把儿子的成绩单照片设成了聊天背景。
江边的清晨
清晨的郁江边总有洗衣的妇人。她们用力捶打着衣物,水花溅湿了廉价的塑料凉鞋。“阿娟家闺女又往家里寄钱了。”“在东莞制衣厂吧?”“谁知道呢,反正他家新盖了叁层楼。”说话的妇人刻意压低声音,“听说做那个来钱快。”
在她们身后,刚下夜班的洗头妹小玉正在江边发呆。她口袋里装着昨晚客人多给的两百块小费,手机里存着隔壁厂男工发来的追求短信。那个傻小子说要攒钱娶她,却连她老家的彩礼钱都凑不齐。小玉把玩着手机挂坠,那是个心形水晶,某个客人从义乌小商品市场捎来的。
江面驶过的货轮拉响汽笛,惊飞了滩涂上的白鹭。老陈推着摩托车从堤坝上走过,车把上挂着给老伴买的降压药。经过小玉身边时,他悄悄叹了口气。这姑娘和他女儿一般大,却画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浓妆。
药店老板正在门口晒药材,看见老陈便招呼:“又给你家那口子买药啊?”老陈嗯了一声,掏钱时带出那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风突然变大,纸币打着旋飘进江里。老陈望着江水发愣,药店老板打趣道:“叁百块就这么漂走了,不心疼?”
老陈摇摇头,跨上摩托车。后视镜里,江面那道涟漪已经消失不见,就像某些轻易改变的东西,连个回声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