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涵焦老汉最后结局
苏紫涵焦老汉最后结局
村里人最近都在议论,说苏紫涵要带着焦老汉搬进城里的楼房了。这消息像阵风,吹得家家户户心里头都起了涟漪。老槐树底下,几个纳鞋底的妇人嘴上说着“享福去了”,眼神里却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们俩的故事,打从一开始,就没人看好。
苏紫涵刚来村里支教那会儿,水灵得跟山涧里淌下来的溪水似的。而焦老汉呢,是真“老汉”,比她大了整整二十岁,一个人守着山腰上几亩薄田和老屋,沉默得像块石头。谁都没想到,这姑娘的自行车偏偏就在他那田埂边上坏了链子,老汉闷头帮着修好,递过去一块洗得发白的旧手帕擦油污。一来二去,话没说几句,眼神倒先交上了。这事儿在闭塞的小山村,那可是炸了锅的“稀罕事”。
闲言碎语像夏天的蚊子,嗡嗡地围上来。苏家父母从城里赶来,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老汉的鼻子骂。村里人也劝,说姑娘你图个啥?图他岁数大,图他不洗澡?苏紫涵只是抿着嘴,把行李一件件搬进了那间老屋。她图啥呢?后来有人琢磨,或许就图老汉夜里给她留的那盏暖黄的灯,图他默默把她学生时代发表的诗歌,用塑料皮仔细包好收在箱底,图他笨手笨脚为她熬的一碗姜糖水。这些细碎的“好”,外人看不见,却像绳子,把两颗心越捆越实。
日子就像老汉地里的庄稼,一茬一茬地过。吵过吗?肯定吵。为柴米油盐,也为要不要把积蓄拿出来翻修漏雨的灶房。有一回吵得凶了,苏紫涵红着眼圈跑出家门,在山坡上坐到星星出来。回头一看,老汉佝偻着身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蹲着抽烟,烟头那点红光,在黑暗里一明一灭,像在给她指路。那一刻,气就消了大半。这大概就是他们的“相处之道”,没有甜言蜜语,只有沉默的守候和踏实的行动。
转折发生在去年秋天。焦老汉上山捡柴禾,一脚踩空摔了,骨头倒是没事,人却像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气神,咳嗽的老毛病也重了。苏紫涵学校、医院、家里叁头跑,人眼见着瘦了一圈。也就是那时,她做出了进城的决定。不是为了享福,是为了离好医院近些。老汉起初死活不同意,舍不得地,舍不得老屋,更怕城里的开销拖累她。苏紫涵这次没妥协,只说了一句:“你在哪儿,家才在哪儿。”老汉听了,扭过头去,用粗糙的手掌抹了把脸。
搬家那天,东西不多。最占地方的,是几个装满了书和笔记本的纸箱,那是苏紫涵这些年的“宝贝”。焦老汉最后锁上老屋的门,那把老铜钥匙在他掌心握了很久。他走到墙角,挖出了一小坛自己酿的、埋了多年的地瓜酒,非要带上。苏紫涵笑着由他。车开动时,许多村民都来送。他们忽然发现,这两个曾经格格不入的人,站在一起的样子,竟那么自然和谐。
如今他们在城里一个老小区的一楼住下,带个小院。苏紫涵还在教书,换了所城郊小学。焦老汉呢,在小院里种上了辣椒和葱,很快和周围下棋的老头们混熟了。傍晚,常能看到苏紫涵搀着老汉在小区慢慢散步,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慢慢融在一起。老汉的咳嗽声,在规律的治疗和照料下,渐渐少了。
有人问苏紫涵后悔吗?她摇摇头,眼睛望着阳台上侍弄花草的老汉背影。你说这结局是啥?是搬进城里吗?好像不是。是苦尽甘来吗?他们自己恐怕从不觉得那是“苦”。他们的“结局”,或许就是找到了让彼此都舒服的“相处之道”,把外人眼里巨大的差异,过成了日常里一饭一蔬的默契。没有惊天动地,只是老汉记得她怕黑,总在楼道为她亮着声控灯;而她记得他牙口不好,饭总是煮得软烂些。这日子,像极了老汉那坛陈年地瓜酒,刚入口有点冲,慢慢品,才觉出底下绵长的回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