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源洞口水流潺潺笔趣阁
桃花源洞口水流潺潺笔趣阁
老陈蹲在溪边，撩了把水洗脸。嘿，这水可真凉，凉得人一激灵。他眯着眼往上游瞅，那山坳里头，隐隐约约真有个洞口，水就是从那儿淌出来的，潺潺的，像谁在低低说话。他想起昨天在镇上旧书店翻到的那本没封皮的线装书，里头夹着张发黄的手绘地图，弯弯绕绕的线条，终点就标在这片山坳。书摊老板还说呢：“这书怪，讲了个地方，进去了就不想出来。”
他拨开快有人高的杂草，往洞口挪。那水声越来越清亮，不是哗啦啦的喧闹，是那种绵绵不绝的、带着回音的潺潺声，听着听着，心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好像都给冲淡了些。洞口不大，掩在几株歪脖子桃树后头，这个时节，桃花早谢了，满枝挂着毛茸茸的小青桃。他打开头灯，猫着腰钻了进去。
初极狭，才通人，和书里写的一模一样。走了百十步，眼前突然豁亮了，倒不是出了山洞，而是洞壁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书。不是刻上去的字，是真真切切、一本本插在天然石缝里的书，厚的薄的，新的旧的，线装的、胶装的，甚至还有竹简、羊皮卷。那潺潺的水流，就在这“书廊”底下穿行而过，水汽氤氲着，空气里有股旧纸和青苔混合的特别味道。
老陈愣住了，他抽出一本蓝封皮的，就着灯光看，是本市面上早绝版了的小说，扉页上还有作者的签名。再抽一本，是套从未听说的县志。这里的藏书，似乎全不按常理出牌，它们像自己长出来的一样，杂乱，却又生机勃勃。他脑子里忽然蹦出个词儿——“笔趣阁”。不是那个网上的，而是字面意思，一个藏书的洞窟，一个真正自由生长的、不受拘束的文本秘境。水流声在这里成了背景音，衬得格外安静，只有他翻动书页的沙沙响。
他找了块干爽的石头坐下，读得入了迷。一本讲本地风物的小册子，提到这洞的由来，说是古时有个避祸的文人，带着毕生藏书隐居于此，后来人不见了，书却留了下来，被后来者不断添补。书里没有大道理，尽是些零散的见闻、手艺的诀窍、甚至几笔写意的山水小品。这些文字有一种难得的“本真感”，像是直接从生活里长出来的，没经过太多修剪。
不知过了多久，腿有点麻了，他才站起身，把书小心翼翼插回原处。他忽然明白了那股“不想出来”的感觉。这里没有排行榜，没有推荐算法，没有非得让你读什么、信什么的压力。每一本书，都只是安静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一次偶然的相遇。那潺潺的水流，仿佛也在提醒你，时光和知识，就是这样平静地、持续地流淌着。
钻出洞口，天光已有些偏西。他回头望，洞口依旧隐在桃树后，水声潺潺，仿佛刚才那一切只是个恍惚的梦。但他心里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他拍了拍裤腿上的泥，慢慢往山下走。镇子的灯火在远处依稀亮起，而那个藏着“笔趣阁”的洞口，那清凉的潺潺水声，好像在他心里也留下了一道浅浅的、润润的痕。他没带走一本书，却觉得比带走什么都要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