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嫖妓
城中村嫖妓
老王把电动车停在巷口,轮胎轧过一滩污水,溅起几点泥星子。他抬头看了看,头顶是横七竖八的电线,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把本就狭窄的天空切割得更碎了。这里是城市的肚脐眼,繁华表皮下一块隐隐作痛的区域。本地人管这叫“握手楼”,楼与楼之间近得可以互相递根烟。白天,这里是送外卖、做零工的据点,吵吵嚷嚷充满活气;可一到晚上,某些角落就透出另一种光景。
巷子深处,霓虹灯招牌缺笔少划地亮着“休闲按摩”、“足浴保健”。粉红或暖昧的紫光晕染着潮湿的地面。几个女人靠在门边,穿着与季节不太相称的衣裳,眼神飘向路过的男人。她们不吆喝,就那么看着,那目光里有试探,也有一种麻木的疲倦。老王不是来找乐子的,他是来给楼上租客修水管的。但每次穿过这条巷子,他心里总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你说这些女人从哪里来?老家多半是更远的乡村或小镇。城市像个巨大的漩涡,把四面八方的人都卷进来。工厂、餐馆、保姆…能做的活儿很多,但有些行当,来钱似乎更快些。不是给她们找借口,这背后的账,每个人心里都算过。房租、孩子的学费、老家盖房子的欠款…这些数字沉甸甸地压着。选择踏入这昏暗的灯光下,恐怕不是一句“好吃懒做”就能概括的。
来这里的男人呢?老王瞥见过几个熟面孔,有附近工地的,也有像他一样跑活的。都是离乡背井,在格子间或脚手架上耗干一天力气的人。回到城中村那个十平米不到的出租屋,四面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孤独这东西,在异乡的夜里会被放大。于是有人揣着不多的现钱,走进那粉红色的光里,寻求片刻虚幻的温存。这温存是明码标价的,也是空洞的。出门后,巷子里的冷风一吹,剩下的恐怕是更深的空虚和懊恼。
这种交易,像城市肌体上一个隐秘的溃疡。它不体面,不合法,却又顽固地存在着。它寄生在城中村管理松散、人口混杂的缝隙里。你说打击吧,隔段时间总能见到警车闪着灯开进来,卷帘门哗啦啦关上一片。可风头一过,那些灯光又像野草一样,从砖缝里悄悄探出头。它牵扯着复杂的现实需求,经济的,生理的,心理的,盘根错节。
更让人揪心的是那些看不见的风险。健康问题是一把悬着的剑。还有那些隐藏的冲突与欺骗,在这种灰色地带里,交易双方都缺乏最基本的保障。一旦出事,往往只能吃哑巴亏。它像一个危险的漩涡,靠近它的人,很难全身而退。
老王修好水管,下楼时已是深夜。巷子里的灯光更显迷离了。他快步走着,想赶紧离开这团暖昧的空气。回到自己虽小但干净的住处,他灌下一大杯凉白开。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绚烂,勾勒出遥远的天际线。而脚下这片城中村,在夜色中沉寂着,藏着无数像那巷道一样曲折的故事。这些故事对于生存,对于欲望,对于人在现实挤压下的种种选择。它们不光彩,却是这城市光影背面,一块无法忽视的真实拼图。老王关掉灯,黑暗笼罩下来。他在想,明天太阳升起,这条巷子又会变回那个充满烟火气、为一口饭奔波忙碌的普通街巷。夜晚的秘密,仿佛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