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妈不是良妈第叁集
义妈不是良妈第叁集
上回说到，街坊邻居都夸义妈心善，谁家有个难处她总第一个伸手。可自打前两回那事儿之后，我心里就总犯嘀咕：这“义”字当头，有时候烧的真是别人家的柴，暖的却是自家的灶？这话听着刻薄，您且听我慢慢往下唠。
今儿个这事儿，出在小区门口那家水果店。店主老刘是个老实人，两口子起早贪黑挣点辛苦钱。这不，最近他家闺女要上大学，学费还差一截，急得嘴角直冒泡。义妈知道了，风风火火就组织了场“爱心认购”，在几个微信群里一吆喝，说大家多去买点水果，帮老刘家渡过难关。
刚开始那几天，真叫一个热闹。左邻右舍都被义妈那股热乎劲带动了，店里挤满了人，你叁斤我五斤的。老刘两口子感动得直抹眼泪，见着义妈就跟见着菩萨似的。可这热乎劲过了没半个月，不对劲的地方就露出来了。
好些人私底下开始嘀咕：“这水果，价儿是不是比别处贵了点儿？”“是啊，品相也就那样，还不好意思挑拣，毕竟说是‘献爱心’嘛。”更让人心里咯噔一下的是，义妈逢人便说：“老刘家这事儿，要不是我张罗，能成吗？你们后来去买的，那都是跟在我后头的。”这话传着传着，味儿就变了。
有一天我路过水果店，店里冷冷清清的。老刘蹲在门口抽烟，眉头拧成了疙瘩。我进去买点橘子，顺口问了句：“刘哥，最近生意淡了？”老刘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妹子，不瞒你说，比搞活动前还差。当时是卖得多，可好些人觉着贵，或觉着水果不称心，后来就不来了。这‘爱心’标签一贴上，人家倒不好意思来当普通顾客了。现在……唉，反而把一些老主顾给弄生分了。”
我听着，心里挺不是滋味。老刘接着念叨：“义姐人是热心，可这劲儿……太猛了。那阵子忙得脚不沾地，其实也没多赚多少，还落了个‘借难涨价’的闲话。这‘情义’的债，比钱的债还难还清啊。”
您听听，这事闹的。义妈的出发点，你能说坏吗？肯定不能。但这一番操作下来，效果却打了个大折扣，甚至给老刘家添了新的烦恼。这里头啊，我觉得有个关键，就是“分寸感”。帮人，是雪中送炭，但不能变成一场让别人围观的“炭火表演”。真正的善意，应该像春雨，润物细无声，而不是像夏天的暴雨，动静挺大，还可能冲坏了田埂。
再往深里想想，这种“高调行善”，有时候是不是也满足了行善者自己某种被需要、被赞扬的“情感需求”呢？把别人的困境，某种程度上当成了自己展现“义气”的舞台。这舞台上的光越亮，可能照得受助者越无所适从。
后来有一次，我看见义妈又在群里说起另一件事，语气还是那么激昂。但我注意到，应和的人明显少了。大家或许也在默默掂量，这种滚烫的“义气”，接在手里，到底是暖，还是烫呢？老刘家的水果店，最后还是靠着慢慢调整价格、提升品质，才一点一点把老顾客们又请了回来。这个过程，安静而缓慢，却比那场热闹的“爱心风暴”，要扎实得多。
所以啊，这“良”字里头，除了热乎乎的心肠，恐怕还得有一把冷静的尺子，量一量做事的分寸，想一想别人的处境。光有“义”的冲动，少了点“良”的思量，这忙帮的，可能就差了那么一层火候。这道理，不光是对义妈，对咱们每个人，或许都值得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