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第六页
国产第六页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体验？深夜刷手机，指尖划过一屏又一屏的信息，从新闻到短视频，从社交动态到购物推荐。忽然，你停住了——不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恰恰相反，你好像……什么都没看到。那种感觉，就像翻一本厚厚的书，翻到某一页时，发现那页纸微微发黄，字迹有点淡，内容呢，既不精彩也不糟糕，就那么平平淡淡地搁在那儿。对，我说的，大概就是“第六页”的感觉。
这“第六页”是个比喻。我们每天接触的国产内容——无论是电影、电视剧、小说，还是手机础辫辫推送的信息——常常有着相似的节奏。开头要抓人，前叁页必须抛出亮点；中间要稳住，四五页得有些小高潮；可不知怎么，到了“第六页”左右，就容易出现一种微妙的“疲惫感”。不是不好，而是太像了。像什么呢？像一套熟练的、安全的、经过反复验证的公式。你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背后那双谨慎的手，正在一丝不苟地贴着既定的轨道运行，生怕多走一步。
这就引出了我想聊的第一个词：内容安全区。创作者们，或者说，创作背后的各种力量，似乎找到了一片非常肥沃的“安全区”。在这里，题材是熟悉的，套路是验证过的，价值观是稳妥的。在这里生产内容，就像在规划整齐的农田里耕作，产量稳定，风险极低。观众呢，一开始也觉得这庄稼长得不错，挺养眼。可吃得久了，难免会怀念一点“野味”，哪怕只是一点意料之外的、生猛的、不那么规整的滋味。
我绝不是贬低那些在“安全区”里努力工作的创作者。他们很辛苦，也很有本事，能把熟悉的配方调出不错的味道。只是，当我们文化的餐桌上，摆满的都是“标准套餐”时，我们的胃口，会不会也在不知不觉中被驯化？我们会不会慢慢忘了，辣可以辣得流泪，酸可以酸得咧嘴，而不仅仅是温和的“微辣”和“甜酸”？
这又带出第二个词：审美耐受力。这个词听起来有点学术，其实说白了，就是咱们的眼睛和耳朵，被“养”成了什么样子。当“第六页”现象普遍存在，我们习惯了那种平滑的、无刺的叙事，习惯了人物脸上清晰的善与恶，习惯了矛盾在叁集内爆发又和解，我们的“审美耐受力”其实在悄悄下降。我们变得难以忍受缓慢的铺垫，拒绝复杂的灰度，甚至对一点点真正的生活毛边感到不耐烦。这就像总吃精细加工的食物，胃的消化能力反而会变弱。
所以，有时候我会愣神，想着那些跳过了“第六页”的作品。它们可能生猛，可能粗糙，甚至可能让你看得有点坐立不安。但它们有一种劲头，一种非要冲破点什么的生命力。那种劲儿，往往就藏在某个不经意的细节里，一句突兀的台词，一个不完美的镜头，或者一个让你想上几分钟才回过神来的结局。它们不追求每页都精彩，但拒绝在“第六页”就陷入温柔的疲惫。
话说回来，期待每一份创作都石破天惊，那也不现实，更不公平。大部分时候，“第六页”的存在，是一种常态，甚至是一种工业成熟的表现。我只是觉得，或许我们可以对自己、对创作者，都多一点点“出格”的宽容和期待。允许故事在第六页打个盹儿，但也为它在第七页的猛然跃起喝彩。接纳模式化的存在，但更要珍惜那些小心翼翼探出模式的触角。
下一次，当你刷着手机，或者看着剧，感到那种熟悉的、平缓的“第六页”感袭来时，不妨停一停。别急着划走。也许，就在这平淡的下一页，会藏着一点不一样的烟火。毕竟，最好的风景，有时不在规划好的热门景点，而在你决定偏离主路，多走的那一小步里。我们的文化餐桌，需要稳定的主食，也需要一些让人心头一颤的、意外的佐料。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