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个老板玩了一晚上
被两个老板玩了一晚上
老王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整个人瘫进沙发里，长长叹了口气。墙上的钟，时针不偏不倚，指着凌晨两点。他感觉骨头缝里都透着累，不是体力活儿那种累，是心被掏空，脑子被榨干的那种虚脱。
这“两个老板”，可不是什么香艳场合的玩笑话。一个是现实里正儿八经的部门主管，张总；另一个，是手机里那个永远亮着小红点的办公软件。张总下班前撂下一句话：“方案今晚必须出来，客户明早要看。”语气温和，但没留半点余地。
于是，老王的生活就交给了这两位。张总在微信群里时不时“关心”进度：“框架有了吗？”“数据再核对一下。”“我觉得这个思路可以再大胆点。”每一条信息提示音，都像一根小鞭子，抽得他神经一跳。他得立刻停下敲键盘的手，组织语言，恭敬回复“好的，马上调整”“收到，正在完善”。
而那位“数字老板”——办公软件，更是寸步不离。它的界面冰冷，功能强大，要求严苛。一个标点符号不合规范，一个格式稍微错位，它不会说话，却会用混乱的排版和提示符号无声地谴责你。老王得跟它搏斗，在无数个选项卡和对话框里穿梭，把纷乱的思路，变成它认可的、规整的文档和图表。它不催，但它那不断自动保存的闪烁图标，仿佛在倒数着时间。
夜深了，窗外只剩零星灯火。老王觉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现实老板的指令和数字世界的规则，就是那两根看不见的线。他根据张总的“再想想”调整方向，又得遵从软件的逻辑去呈现。思维在这两种力量之间被来回拉扯，最初那点灵感和热情，早就被磨得一点不剩。
他想起晚饭——不，是夜宵——那碗泡面，泡到发胀了才想起来吃，味道如同嚼蜡。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敲打，眼睛干涩发痛。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盯着屏幕上的字，突然感到陌生，怀疑这堆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但下一刻，张总的消息又来了，附带一个“鼓励”的表情。他只能甩甩头，灌下一大口冷掉的咖啡，继续埋头。
方案终于发送出去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灰白。群里一片寂静，张总大概已经睡了。手机屏幕暗下去，那个“数字老板”也暂时休眠。世界突然安静得可怕。老王没有完成任务的轻松，只有一片空旷的疲惫。这一晚上，他仿佛被扔进一个无形的角力场，耗尽心力去满足两种不同形态的“要求”，交付了成果，却好像把自己的一部分留在了这个漫长的夜里。
他关掉电脑，屏幕彻底黑掉，映出自己憔悴模糊的脸。房间里只剩下空调低低的运转声。新的一天太阳很快就会升起，而他知道，到了某个时刻，手机屏幕会再次亮起，那两位“老板”，又会准时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