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古城胡同中的两百元情缘
青州的老巷子总是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那天下午四点十五分,我蹲在巷口抽烟,看着卖豆腐脑的刘婶推着小车吱吱呀呀地从青石板路上经过。这个时间点很妙,太阳斜斜地打在斑驳的墙面上,把那些爬满青苔的砖瓦照得发亮。
阿珍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出现的。她拎着个布袋子,袋子里装着两本书和半包没吃完的瓜子。我们俩同时看中了墙根底下那张泛黄的旧木椅——这巷子里唯一能坐着歇脚的地方。
两百块钱的开端
“要不...你坐吧。”她往旁边让了半步。我摆摆手,掏出口袋里皱巴巴的两百块钱:“这样,我出两百块,买这把椅子一个钟头的使用权,咱俩平分。”她愣了叁秒,突然笑得前仰后合。这笔买卖就这么成了,我们各自出了一百,买了半个钟头的座位权。
后来这就成了我们之间的暗号。每周叁下午,我揣着两百块钱在巷子口等她。有时候买两碗馄饨,有时候买几本旧书,最多的是买时间——就坐在那聊天,从巷尾那棵老槐树说到刘婶家总打鸣的公鸡。
她告诉我她在老街西头的裁缝店做工,最喜欢用碎布头拼成各种图案。我说我在对面茶馆当伙计,最擅长把普通的茶叶吹出花来。其实我们都知道对方没说实话,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在这青州巷子里,两百块钱能买到的,又何止是爱情。
直到某个雨天,她没来。我在巷口等到天黑,馄饨摊都收摊了。刘婶推车经过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塞给我一把伞。那之后的叁周,我把两百块钱攥得发热,她始终没出现。
后来是茶馆老板说漏了嘴,说西头裁缝店老板的女儿要出嫁了,嫁给城南开纺织厂的王家。我这才知道,她那些碎布头拼出来的,都是嫁衣的图样。
昨天我经过巷子,看见那张旧木椅上坐着个老太太。她脚边放着个布袋子,袋口露出半本旧书。我们对视的瞬间都怔住了——虽然她满头银发,虽然我胡子拉碴。她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钞票,已经旧得发软:“还你的,连本带利。”
原来那年的两百元情缘,她一直记得。我们在巷子里来来回回走了二十年,她守着裁缝店没嫁人,我守着茶馆没娶妻。那些没说完的谎话,都泡在茶里喝进了肚子。
现在每个周叁下午,我们还是会在巷子口见面。不过不再需要两百块钱了——她带着她缝的布垫子,我提着泡好的茶,就坐在当年那张旧木椅上。刘婶的豆腐脑车还是吱吱呀呀地过,只是推车的人换成了她女儿。
青石板上又多了好些新的裂纹,像我们眼角的皱纹。有时候她会突然笑起来,说记得我当年掏钱时肉疼的表情。我也记得她第一次坐在椅子上晃着腿的样子,那时候阳光正好,把她耳边的碎发照成了金色。
这条巷子见证过太多故事,我们的不过是其中很普通的一个。但每当傍晚的风吹过巷口,我依然能听见二十年前那个下午的声音——她笑着说“成交”时,口袋里瓜子碰撞的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