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兰附近100块钱的爱情,百元寻爱的普兰故事
那个黄昏,我蹲在普兰县城的青稩石阶上,看牦牛慢吞吞地啃着草。远处雪山像撒了糖霜的青稞饼,有个姑娘走过来问我:"你知道哪里能买到一百块钱的喜欢吗?"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服,指甲缝里还沾着画唐卡留下的金粉。我们在街角甜茶馆分享了这壶甜茶,她告诉我,在普兰,一百块能买叁斤风干牛肉,能请喇嘛念一段经,还能在转经道旁的铺子里挑一串尼木念珠。
转经筒转过的缘分
后来我们常约着去冈仁波齐转山。她总揣着那张皱巴巴的百元钞票,说这是奶奶留下的念想。奶奶当年用这笔钱买了条红围巾,系在神山脚下的玛尼堆上。"有些东西看着便宜,却比什么都贵重。"她说话时,转经筒的金顶正巧晃过阳光。
有回在海拔五千米的垭口,她高原反应难受得直掉眼泪。我翻遍全身才找出几块巧克力,又用保温杯里的酥油茶混着葡萄糖喂她喝。她缓过劲来笑:"这算什么,百元级别的抢救?"我们裹着同条毯子看星星,她突然说其实那一百块早就花掉了——去年冬天给孤寡老人买了双厚棉鞋。
帐篷外的风刮得呼啦啦响,她却认真掰着手指算:二十块买了毛线,叁十五块买了鞋底,剩下的全换成高压锅里的牛肉汤。那晚的星辰特别亮,像谁把整袋碎钻石撒在了黑绒布上。
等走到楚古寺那天,她发烧了。我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往医疗站赶,她伏在我背上哼起仓央嘉措的情歌。医疗站的藏族阿姐给我们倒热水时悄悄说:"你们这样儿,倒像我们普兰的老话——盐巴和茶分开买,缘分到了自然煮成一锅。"
玛尼堆上的红围巾
现在我还常去当初相遇的甜茶馆。老板娘还记得我们,总多给我舀勺奶皮子。昨天她突然问我:"你知道为什么普兰人都珍惜小钱吗?"没等我回答,她自顾自说着:"因为经书里写,微小的善意转动经筒,单薄的钱币照见人心。"
转过经筒的人都知道,轻轻一推就能让千百个愿望转起来。就像那张褪色的百元钞票,在普兰的风雪里,悄悄转动过两个陌生人的命运。茶馆窗外的杨树叶黄了又绿,我忽然明白,有些感情从来不需要昂贵标价。
就像冈仁波齐山顶的雪,年复一年静静白着;就像玛尼堆上那条褪色的红围巾,在风里飘成永不熄灭的经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