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做B超时 我的细节
医生做B超时 我的细节
躺上检查床，冰凉的耦合剂让我一激灵。医生手里的探头还没碰到皮肤，我的心跳已经咚咚地开始敲鼓了。房间里的光线调得很暗，只有屏幕幽幽地亮着，映着医生专注的侧脸。空气里有种消毒水和仪器特有的、微微发凉的味道。
“放轻松，正常呼吸就好。”医生的声音隔着口罩传出来，有点闷，但很温和。我努力想照做，可身体像是有了自己的主意，背部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探头在肚皮上滑动，那种滑腻冰凉的触感非常清晰，还带着一点按压的力量。我眼睛盯着天花板，耳朵却竖起来，捕捉着仪器发出的每一点声响——那些轻微的、有节奏的“刷刷”声，还有偶尔“滴滴”的提示音。
你知道吗，在那短短的十几二十分钟里，人的感官好像被放大了无数倍。我能感觉到自己每一次不匀的呼吸，能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脑子里也乱糟糟的，一会儿在想屏幕上的黑白图像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会儿又在猜医生微微蹙起的眉头是看到了什么。身体内部，那个我们平日完全感觉不到的“世界”，此刻正以一种抽象的图像形式，呈现在另一个人眼前。这种“被看见”，让我生出一种奇特的羞赧和脆弱感。
医生的动作很稳，不快也不慢。有时会在某个地方停住，稍稍用力压一下，屏幕上的光标就闪动着开始测量。这个细节让我格外注意——每当这时，我就会屏住呼吸，连脚趾都不自觉地蜷缩起来，仿佛怕一丝一毫的动弹都会影响那个测量的精确度。然后，她又会流畅地移到另一个区域，像在小心翼翼地探索一片未知的疆域。
“来，朝左边侧一下身。”她轻声指导着。我像个听话的木偶，笨拙地挪动身体。就在转身的间隙，我瞥见了屏幕。天啊，那一团团晃动的、深浅不一的灰色影子，就是我的内脏吗？那么陌生，又那么……亲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来，那是我的身体，但我却从未真正“见过”它。这一刻，通过医生的眼睛和这台机器，我和自己完成了一次沉默的、间接的会面。
检查接近尾声，她开始用纸巾帮我擦拭肚皮上残留的耦合剂。那纸巾是温热的，这个小小的细节，像一滴温水，忽然就化开了我之前所有的紧张和僵硬。原来，她提前把纸巾放在仪器边上暖着了。这个不经意的体贴，比任何言语都让人安心。
起身的时候，我摸着还有点湿凉的肚子，心里却踏实了不少。那些冰冷的凝胶、闪烁的屏幕、看不懂的图像，最终都凝结成医生沉稳操作的手指，和那几张带着体温的纸巾。一次检查，留下的不仅是对于健康的影像，还有这些琐碎却真切的、属于人的温度。走出检查室，走廊的光线亮得有些晃眼，我长长地、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仿佛把刚才所有的忐忑，都留在了那间幽暗的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