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贺朝你迟尘别了在线
啊～贺朝你迟尘别?了在线
手机屏幕的光在黑暗里有点刺眼，我拇指机械地往上划，刷过一条又一条短视频。直到那个熟悉的滨顿跳出来——“贺朝”。视频里的他正对着镜头，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背景音是那种让人血压升高的罐头笑声。我手指顿住，心里那股无名火“噌”一下就冒起来了。
又是他。怎么哪儿都有他？我几乎能想象出他拍这段视频时的样子，大概觉得自己特幽默，特有意思吧。评论区已经炸了，一水儿的“哈哈哈”和“贺朝别闹了”。我盯着那个播放量，数字还在往上蹦，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家伙，算是彻底“火”了，以一种我完全理解不了的方式。
其实我认识贺朝，好些年前的事了。那会儿他还没这么……这么“放得开”。我们一起在个不温不火的项目组里混日子，他话不多，想法倒是挺扎实。后来项目黄了，大家各奔东西。再后来，我就在各种平台的推荐流里，隔叁差五地撞见他。起初是些有点尬的段子，后来画风越来越跑偏，怎么夸张怎么来，怎么博眼球怎么弄。标题尽是“震惊！”“不看后悔！”那种味儿。
我点开他的主页，往下翻了翻。好家伙，内容五花八门，但核心似乎就一个：怎么吸引人点进来。有些标题看得我眉头直皱，点进去内容却平平无奇，甚至货不对板。底下偶尔有几句质疑的声音，很快就被更多的“好玩”、“关注了”给淹过去。平台算法显然特别喜欢他，推送得那叫一个勤快。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流量密码”吧。我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到一边。房间里安静下来，可脑子里却没消停。我有点怀念以前那个说起正经事眼睛会发光的贺朝。现在这个“在线”的贺朝，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框住了，或者说，是他自己主动跳进了一个叫“流量”的框里。他清楚什么样的动作、什么样的标题能换来点击，然后就越走越远。那些视频底下疯狂增长的粉丝数，大概就是他停不下来的理由。
我又拿起手机，手指悬在那个红色的“关注”按钮上。他的头像笑得很灿烂。我最终还是没点下去。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我只是觉得，那个我隐约认识的、可能还挺有意思的人，好像被“在线”的这个身份给吃掉了。他制造着热闹，自己却好像被困在了一个只有数据和点赞的透明房子里。
窗外有车灯晃过，在墙上划出一道转瞬即逝的光斑。我忽然觉得，我们好像都差不多。或多或少，都在不同的“在线”身份里，表演着某个版本的自己，为了些看得见或看不见的反馈。贺朝只是显得更直接、更赤裸裸一些。他的“别停了”，或许不是对我们喊的，而是对他自己心里那头对“热度”饥渴的野兽喊的。只是那头野兽，现在似乎拽着缰绳，跑得有点收不住了。
屏幕暗了下去，映出我自己有点模糊的脸。我划掉了那个础笔笔，决定今晚早点睡。至于明天还会不会在推荐流里看见贺朝，他会不会又搞出什么新花样，谁知道呢。这个时代，注意力是最紧俏的货，人人都想分一杯羹。只是啊，贺朝，老兄，有时候我看着，都觉得你挺累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