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片的三 都有
港片的三 都有
说到港片，你脑子里蹦出来的是啥？是枪火横飞的旺角街头，还是麻将声噼啪作响的茶餐厅？是周润发风衣翻飞，还是星爷挤眉弄眼？好像都对，又好像少了点啥。这些年总有人说港片没落了，味道淡了，可那股子味儿到底是啥呢？我琢磨着，甭管是警匪、武侠，还是无厘头喜剧，里头总逃不开叁个“都有”。
这第一个“都有”，是“都有烟火气”。你瞧那些电影里的场景，狭窄的唐楼，挂满霓虹招牌的逼仄街道，人声鼎沸的大排档。主角再英雄，也得下楼吃碗云吞面；大佬再威风，谈事情也可能在吵吵嚷嚷的茶餐厅。这烟火气，把故事牢牢地摁在了市井泥土里。它告诉你，英雄也是要食人间烟火的，他们的喜怒哀乐，跟街上走的阿伯、卖菜的阿婶是通的。看《花样年华》，张曼玉的旗袍再美，也要穿着它去买碗面；看《古惑仔》，打打杀杀之后，兄弟聚在一起，不过也是路边摊一打啤酒。这种质感，让再离奇的故事都有了根，观众觉得，那故事就发生在隔壁那条街。
第二个“都有”，是“都有情与义”。这大概是港片的魂了。黑帮片里，为兄弟两肋插刀是义；警匪片里，警察对正义的坚持是情，对搭档的信任是义；武侠片里更不用说，江湖恩怨全系在一个“义”字上。就连周星驰那些嘻嘻哈哈的电影，扒开无厘头的表皮，里头包裹的，常常是小人物之间相濡以沫的温情，是对承诺近乎固执的坚守。这份情义，往往很简单，不绕弯子，甚至有点“傻”。但正是这种直来直去的热血和真诚，最能戳中人。它构建了一个朴素的是非世界，好人重情，坏人寡义，观众的情绪也跟着变得鲜明而直接。看港片，你很少会纠结于角色复杂的道德困境，更多的是被那种快意恩仇、一诺千金的劲儿带着走。
第叁个“都有”，是“都有股劲头”。一种不管多难，都要“撑下去”、“搏一搏”的生命力。小人物在社会底层挣扎，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但总能在关键时刻爆发出惊人的能量。警察面对权势滔天的反派，明知力量悬殊，也要“死磕到底”。这种劲头，是港片黄金时代的精神写照，也映射了那个年代香港社会蓬勃向上的集体心态。它不跟你讲大道理，就用行动告诉你：人生就像跑步，跌倒不要紧，最重要是爬起来继续跑。这种原始的、蓬勃的生命力，是港片送给观众最直接的能量补给。
你看，烟火气是它的土壤，情与义是它的筋骨，那股不服输的劲头是它的精气神。叁者搅和在一起，才熬出了那锅独一无二的、浓烈滚烫的港味。现在有些电影，场景华丽了，特效炫目了，可总觉得隔着层玻璃，闻不到那股熟悉的市井味，摸不到那份烫手的情义，也感受不到那种从胸腔里吼出来的劲。不是说现在没有好作品，只是那份独特的“配方”，似乎真的难找了。
或许，港片就像我们记忆里的一家老字号。它当年的味道，和那时我们的年纪、周遭的环境都分不开。如今店还在，老师傅可能换了，食材也许不同了，我们尝遍世事的舌头也变了。但偶尔回头想想，还是会怀念那口浓烈、生猛、直接的味道。那味道里，有我们共同的、热气腾腾的昨天。